黎明的光線逐漸從這天地之間流轉出來,魚肚白似乎也是被這蔓延的廝殺給染成了猩紅的顏色,看起來有些格外詭異,不過,這情形卻並沒有給遼東軍造成任何影響,因為,他們經過一夜的屠殺,已經是將所有的西北統御軍給徹底殲滅。
一望無際的大地上,抬眼看去,見到的全部都是屍體,橫七豎八,甚至是堆積到一起,成了山坡,地面上流淌著的是暗紅的血水,不斷的朝著四面八方蔓延,從天空之上看下來,就好像是大地被挖開了口子,裡面正在往外湧血。
那場景,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在這一片濃郁的淒厲和壓抑中,屠殺了一整夜的遼東軍,正在進行迅速的休息和整頓,重傷已經不能再戰計程車兵們被安頓在中軍四周,並有人專門為其治療,而只要還有一戰之力的人,都是被重新調動起來,組成陣營。
所有人都知道,昨夜的廝殺並不是徹底的勝利了,等待他們的還有一個來自於阿伯利的野人部落,他們正在北營屠戮遼東軍的同胞們,想著那些被殺死的同胞,還有那些紅頭髮的,兇殘張狂的野人,這些嚴陣以待的遼東軍士兵,全部都是殺氣沖天。
正如袁天志之前所料,殺戮,尤其是艱難困苦之下的殺戮,是磨練一支軍隊意志最好的方式,與西北統御軍一戰,雖然損失重大,但這時候的遼東軍,混身沐浴在鮮血之中,那流露出來的崢嶸煞氣,卻已經完全截然不同。
這才是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師。
這樣的隊伍,才能夠真正的威震遼東,坐鎮遼東都護府,震懾宵小。
他內心很激動,也很滿意。
“將軍,一切準備完畢。”
就在袁天志心中對這支隊伍暗暗讚歎的時候,遠處傳來的馬蹄疾馳之聲,趙玉卓策馬而來,跪在了他的腳下,拱手道,
“請將軍下令,我等即刻馳援北營,將他高句麗的野人,趕回伊離山脈去!”
“好。”
袁天志低頭看了一眼趙玉卓,那臉龐上也是露出了濃濃的讚歎,這將領雖然年輕,但有勇有謀,奇襲高句麗鮮城一事做的漂漂亮亮,甚至提前了一日半,若不是他提前歸來,自己,還有這剩下的一眾東營的遼東軍,恐怕就已經徹底覆滅了。
這場仗也打不了如此漂亮。
來日一定要好生的培養。
“趙玉卓聽令!”
心中閃過這諸多的想法的時候,袁天志的視線已經是從那無盡的血色中收了回來,然後臉色也變的冷冽而森然,怒聲道,
“命你親率五萬南營軍即刻前往北營支援,前後夾擊,將這阿伯利野人部落趕回伊離山脈!”
“是!末將領命!”
趙玉卓聞言,這原本就崢嶸無比的臉龐上,閃過了更加凌厲無雙的凌厲,然後便是見他豁然起身,策馬朝著遠處走去,而不過瞬間的功夫,那早就準備好的南營一眾騎兵等等,便是分別跟了上去。
轟隆!
一片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如雷,這支帶著無盡血腥氣息,還有滔天殺氣的隊伍,便是如同鋼鐵洪流一般,朝著那北營的方向轟鳴而去,大地,都彷彿在這一刻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那場景,讓人無法形容。
“你們也準備準備,動身吧。”
眼看著趙玉卓的南營已經是遠去,袁天志又是轉身看向了隨之而來的幾名東營將領,東營還有些戰鬥力,大概四五千的騎兵,這時候也已經準備完畢,一個個目光猙獰,殺氣凜然,袁天志吩咐道,
“趙玉卓和羅鳴的南北營匯聚以後,野人部落一定承受不住,會向伊離山脈附近後退,你們便在半路進行襲擊,不爭取把所有的野人騎兵都留下,也要留下他一大半,讓他野人部落這一次傷筋動骨。”
“再也不敢染指我遼東都護府。”
“是!”
眾位將領聽聞命令,也都是紛紛的握緊了腰間的刀劍,然後便是各自勒緊了戰馬的韁繩,朝著遠處疾馳,很快,剩下的一眾騎兵,也跟在了他們的身後,朝著東臨城與伊離山脈相接的荒原疾馳而去。
“走,跟本將軍一起,看著這場戰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