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不救我,你又是怎麼了……”
聲音的主人明明感覺很虛弱,卻發出這樣的怒吼。
畫面消失,還是隻有他和那道血影,而這道聲音卻遍佈整個空間。
這是我嗎……
鄭鳴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意識到底在哪,他能透過血影的視覺去觀察視覺,也能透過自己的視覺去看待血影,更像是有個上帝視覺在看著他們兩人。
原本暗淡的意識,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反擊,冥冥中有一層薄膜開始脫落。
他站起來了,儘管雙腿顫抖,儘管血液沾染他的衣襟,儘管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了。
“你應該救他,你不忍心看到這樣絕望的眼神。”
內心中開始有了這樣的自語。
四目相對,正是那雙絕望的眼睛,讓鄭鳴拋開一切痛楚,一切茫然,每一步都走得很堅定。
近了,他離那道血影越來越近了,空間開始出現裂縫,他毫無察覺,只能感知到自己與血影只見的距離。
十米距離,就像走了一生,耗掉他所有力氣,雙腿無力再走動,他用爬的形式來到血影旁邊,抓住那隻早已垂落到地上,冰冷的手。
鄭鳴溫柔地向他看去,可是瞳孔急劇收縮。
這……
幻境中不管發生了什麼,於外界而言,鄭鳴只是向前跨出了一步,這一步有二十米之遠。
畫面如潮水般褪去,水波如母親的手掌親撫嬰兒般,修復他的意識。書吧
世界再次開始變得朦朧。
“我不要死!”一聲驚呼,黑暗被光明掩蓋,睡眼大睜便是鄭鳴現在的模樣。
他沒在床上,他又回到了街道上,手裡牽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
“鄭鳴,你怎麼了?”少女面容是空洞且模糊的,疑惑轉身,關切問候。
而鄭鳴卻沒有因為她的面容有驚異的想法。
而是很自然地回道“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呀?”
恍惚間,少女的聲音俏美動聽。
“一個讓我覺得痛苦又絕望的夢,我夢到自己被車撞了,夢到有人來救我,可是他又不再救我,我死了……”
鄭鳴自己都不知道,他說出來的這些和夢境完全不同,真實與虛幻之間在這時似乎需要一份及其嚴苛的考驗。
可是他卻立馬改口“我夢到……我這是在做什麼……”
記憶又消失了,就像是被強行抹除。
“鄭鳴,你看這輛車,大晚上的他開這麼快真的好嗎?”
少女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思維太過跳躍,很快從他們的交談,突然提到馬路上疾馳的轎車。
鬼使神差下,鄭鳴又順著她張望的角度,看向馬路上的轎車。
他很清晰的看到,轎車上是一位年輕男子在開車,副駕座上是一位同樣年輕的女人,多麼溫馨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