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聞不識嗩吶音,再聽已是棺中人。
黃泉路上尋幽冥,鬼門關後化孤魂
彼岸花開開彼岸,忘川河畔亦忘川
奈何橋頭嘆奈何,三生石上寫三生
望鄉臺前憶前塵,孟婆一湯忘今生
閻王殿下渡殘魂,寧願來世不做人”
忽的一陣悽婉悠揚之歌聲傳入三人耳中,三人抬頭看時,橋邊一個老嫗正操著一把勺子在湯鍋中攪拌,一邊攪拌,一邊歌唱,一邊流淚。
那淚水便滴滴皆落入那湯鍋之中,那老嫗一身黑衣,雞皮鶴顏,形容醜陋,偏得那歌聲情真意切,引得眾新鬼嚎哭不已。
傳說這湯需要八種眼淚為引,一滴生淚,二錢老淚,三分苦淚,四杯悔淚,五寸相思淚,六盅病中淚,七尺別離淚,還有第八味的傷心淚,而這傷心淚便是孟婆的。
眾鬼排著隊接了那湯喝下,剛才還痛哭流涕的鬼喝完湯後竟滿臉愉悅施施然去了,
馬上就輪到他們三人了,令狐青正想如何才能不飲那湯,誰知,孟婆見了他們竟似未見一般,眼皮也未抬一下,仍是專心地攪著那鍋湯。
只聽得那個蒼老的聲音道:“既非鬼,便不可飲湯”,說完抬起頭仔細地看了看令狐青,嘆息一聲道:“見公子相貌便讓老身想起了1000多年前的一個故人,唉,那故人當時亦不肯飲這湯,可是又如何呢?無論是人,是神,是妖,是魔,還是鬼,怪,皆有一死。
情之所鍾者,不懼生,不懼死,不懼分離,世間萬物,唯情不死不滅。”
令狐青聽這孟婆說這許多情啊愛的話,一頭霧水,完全不能參透其中深意,只聽得那“故人”二字,難道指的是父親或是母親?父親果真已不在人世?不對,孟婆剛才說的是1000多年以前,那便是說的母親了,正待要問,卻見孟婆盛了湯遞給後面的新鬼,再不理睬他們了。
心下疑惑,也知“天機不可洩露”,因為即使問了,也不會說的。
三人就這樣僥倖過了奈何橋,再往前是兩條道。一條通往地府,一條通往忘川。
“玄月觀主,我們在此別過吧。”慕容風衝玄月略一拱手。
玄月道:“我真想去忘川看看師尊,可是我又怕看見他。若是見到他受苦,我也不願獨自去投生。”玄月糾結起來,眼中又噙了淚。
“玄月兄還是及早往生吧,令師尊的事我會盡快辦好,你無須掛念,祝玄月兄來世安好!”
令狐青抱拳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令狐尊主真是舉世無雙的翩翩公子,我玄月心悅誠服,後會有期!”
玄月長長地施了一揖,無限感慨。
令狐青心道:你這妖道居然也這般婆婆媽媽,我不過是看在那絕命玄雲幡的份上幫你而已,趕緊滾,有多遠滾多遠。
只見阿野打了一個大大的寒戰,臉上便恢復了原來憨態可掬的神態,令狐青心中鬆了口氣,
瞧著那玄月附在阿野身上矯揉造作的勁兒,尤其是那種陰柔而魅惑的神態,見之令人惡寒。
兩相對比之下還是阿野身上那種陽光明媚,笑意盈盈之態讓人舒心。
“師弟,你為何這般盯著我看,我臉上是不是髒了?”阿野傻傻問道,好似對所有的事情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