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道子直到現在還在生氣呢,令狐青將他推到樹蔭下坐著,笑著道:“師尊別生氣了,掌門師伯是什麼性子您老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為了這樣的人生氣呢?剛才臨出門時,慕容師弟又給您送了兩壇桂花釀過來,您聽了是不是就高興些了?”
戌道子果真馬上變得喜笑顏開,高興道:“還是徒兒最懂我!”,令狐青從袖中拎出一個玉瓶來,開啟塞子,濃郁的酒香便飄了出來。
戌道子接過去喝了一口,閉眼陶醉道:“好酒!”
令狐青叮囑道:“那師尊您慢慢喝,可別喝醉了,要不待會回去時又御不了劍!”
戌道子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吧,為師知道了,我說徒兒啊,你每天這般囉嗦,倒像個姑娘,哈哈!”
“師尊!您又拿弟子尋開心,是不是開始說醉話啦?”令狐青抗議道,說罷轉身向隊伍中走去。
雲松早已看見了這一幕,他的嘴角浮現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心裡卻將令狐青已是咒罵了千萬遍。就你知道體貼師尊,就你知道逗師尊開心,就是你將我的師尊搶走了!等著吧,快了……。
令狐青將標有號籤的玉牌放到一個袋子裡,每位弟子逐一抽取。玉牌兩面都刻有數字,正面是比武臺的號碼,背面便是明日比試時出場時的序號。
“師兄,你抽到的是幾號臺?幾號出場?”琴芷走到阿野身邊問道。
阿野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玉牌,道:“六號臺,六號。”
琴芷朝他揚了揚自己的玉牌道:“哦,那太好了了,我是三號臺四號,明日我比試的時候你可要來給我加油助威哦!”
“嗯……這個嘛……琴師妹你先等我一下……”,阿野說著便跑到令狐青身邊,一把奪過她的玉牌看了看,原來是八號臺四號,然後一溜煙跑了,惹得令狐青莫名其妙。
“琴師妹,不好意思,我明日可能不能當場為你加油了,那我現在便祝琴師妹旗開得勝吧!”
說罷,阿野又蹭去了令狐青身邊,惹得琴芷連連跺腳,一臉的氣急敗壞。她嫉妒地看著女扮男裝,一臉清冷的葉青,看來自己得想辦法讓阿野提前回魔界了,要不然他的魂兒都被那個葉青給徹底勾走了。
每個弟子抽完籤便到令狐青處登記,各峰的一合起來便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了。這一點可以說是至關重要,若是遇到一個厲害的對手,也許第一天就出局了。若是旗鼓相當,都是各峰的種子選手,那更吃虧了,因為這兩人之中必然有一人出局。
所以這個規則雖說很公平,但其實還是有運氣的成分在裡面。
不多久,長生殿外的大理石牆上已經張貼好了第一天的比試者的情況,弟子們紛紛湧到前面找自己的名字。
“哈哈,賺到了,我明日的對手居然是雲清,哈哈哈!天助我也,我至少能進入後天的比試了……”,雲山慶幸不已,拍著手樂呵,因為雲清的情況他還不清楚麼,肯定是穩勝!
雲遠一臉愁容,皺得活像一隻苦瓜,“唉,遇見誰不好你說,偏生遇到那個小丫頭片子!我可打不過她,人家畢竟是素雲峰最厲害的弟子”。
雲山抬頭找到了雲遠的名字,雙眼放光,使勁拍了拍雲遠的肩道:“你這個榆木疙瘩,愁什麼?我還巴不得呢,誰不知道天御門最漂亮的就是洛衣師妹了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師弟,恭喜了!”
雲山在天御門弟子中早已是臭名遠揚,出了名的好色,他的輕浮之語當即便惹來好幾記眼刀。令狐青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他便悻悻地退了出去,他現在對令狐青是真怕了。
令狐青見洛衣就在身旁,臉色不太好。剛才雲山的話一定被洛衣姑娘聽了去,這話怎麼著聽著都不妥,作為無雲峰的首座弟子,她也得跟人家道一聲歉。
令狐青對洛衣道:“剛才的話唐突了師妹,回去我一定好好罰他,還望師妹不要介意!”
她發現這洛衣姑娘與往日的清雅不同,今日顯得尤為豔麗。粉藕色的羅裙,胸口處繡了幾朵淡淡的桃花,眉毛用遠山黛細細地描畫過了,小巧的嘴唇也是紅豔豔的,尤其是那髮間的一朵粉色絹花,更是襯得她美若仙子。
令狐青忍不住讚歎道:“洛衣師妹真是出落得越加水靈了”,她心想既然剛才是無雲峰的人說話得罪了人家,女孩子喜歡聽好話,自己說些好話估計洛衣也就不生氣了。
洛衣看了令狐青一眼,眼神卻立即躲閃開來,面上一紅,用低如蚊蚋的聲音道:“明日我去為葉師兄加油!”說完便如一隻小兔子一般蹦跳著跑開了,歡欣無比,與那洛淺打打鬧鬧地走遠了。
令狐青愣了愣神,回過神來,才想起來自己還未看明日的對手是誰呢,她好容易從一堆名字中找到自己的,一看旁邊,原來是玉霄師伯座下的紫鳴師兄,紫鳴師兄真實實力怎麼樣誰也不知道,她每次去霄雲峰見了也只是淡淡地打個招呼,玉霄師伯的弟子想來必是不錯的。
正要離去,不成想阿野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他早已知道明日的對手是玉錦真人座下的子夏,阿野當然沒當一回事,他參加會試原本就是為了勝出後去“無極之境”採摘聖草“太清護脈草”,幫助魔尊戮天治好咯血之症,一旦助戮天奪回魔界之王的位置,他便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師弟,看完了麼?明日便要比試了,得好好吃一頓才有力氣啊。我早上出門前在砂罐中燜了一鍋雞湯,咱們一起回去喝好不好?”
令狐青本不想理他,但一聽有雞湯喝,便點了點頭,二人結伴御劍而去。
雲松盤坐於床上,頭上黑氣縈繞,脖頸上青筋畢現,臉上表情十分猙獰。這段時間以來,“黑煞斬”已被他練得爐火純青,對於自己是蛇妖這個事實他已經平靜地接受了,甚至還有些慶幸,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人類有多軟弱和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