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令狐青正在床上熟睡,這幾日都頗為勞累,所以她睡得很香。
“譁!”一盆涼水從天而降,澆在了令狐青的頭上。
“漏雨了?”令狐青猶在夢中,她睜不開眼睛。
可是身上一片溼冷,連被子都是溼的,她打了個激靈。
“快起來,起來!說你呢,你是豬嗎?”一個粗野的聲音在大聲嚷嚷,令狐青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男人的臉離她不到半尺,這男人長得尖嘴猴腮,手裡握了一柄劍正在捅她。
令狐青裹緊被子,怒道:“你是誰?!滾出去!”
“哈哈,我是誰,在無雲峰還有誰不認識我雲山大少爺,識相的趕緊起來,不然一會兒有你好看的,鄉巴佬!”這個自稱叫雲山的男子態度極其囂張,嘴裡也不乾不淨。
“滾出去!”令狐青坐起身來,指著門外,眼裡噴著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道。
“喲呵,你這小鄉巴佬還挺橫,小爺我告訴你,在無雲峰還沒人敢跟老子這麼說話,你是第一個,小子,我記住你了!”,“嘭!”的一聲,門關上了,房間裡又恢復了平靜。
令狐青氣得發抖,她從未料到,無雲峰居然有這樣的人存在。
她到這裡來接觸的第一個人便是阿野,她還以為這些修士都跟阿野一樣善良,頂多就是八卦一些,不成想竟有這樣的敗類。
她全身都溼透了,不得已換了一身衣服,被子也溼得滴水,今晚還怎麼睡覺?
她仔細將門閂好換了衣服,昨夜一時大意居然忘了閂門,才讓這傢伙硬闖進來。
等她開門出去,看見阿野已經等在門外,著急道:“師弟,快,快跟我到校場,來不及了。”
令狐青跟在他身後,一通小跑,不禁問道:“那個雲山是個什麼東西?”
“他是不是欺負你啦?你記住,以後別惹他就是了,他家是天御鎮第一富,連雲松師兄都要讓他三分呢。”
“天御鎮第一富?”令狐青不禁在心中冷笑,她這個妖界第一首富都還未說話,這區區一個土財主就這般欺負人了,可笑!
阿野接著說道:“我昨日忘了提醒你了,現在雲松師兄讓雲山負責早課的紀律,真是倒黴!”
等令狐青和阿野趕到校場的時候,幾十名無雲峰弟子已經站好隊,排列得整整齊齊。
雲松和雲山站在佇列之外,“你他媽的站不直嗎?”,“你腿瘸了還是腰塌了?”,雲山手裡的劍不時捅捅這個,捅捅那個,口中罵罵咧咧,被捅的弟子都敢怒不敢言。
“你!過來!”雲山將劍指著令狐青,令狐青白他一眼,站著沒動。
雲山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因為在無雲峰還沒有人敢這般對他,眼前這個小個子的小白臉膽兒夠肥。
阿野湊上去說著好話:“雲山師兄你別生氣,阿青他初來乍到,還不懂我們這裡的規矩。”
雲山一把將阿野推開,推得阿野幾個趔趄差點摔倒,他衝大家大聲說道:“不懂規矩?
今日便叫你知道什麼叫規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個掛名弟子居然這般猖狂,呸!”
雲山朝地上啐了一口:“窮光蛋,鄉巴佬!”
隊伍中有人笑出聲來,數道目光集中在令狐青身上,令狐青這才明白這些看客在笑什麼,這場上所有的人都穿著精美的天御門門服,只有她和阿野穿著深藍色的粗布衣服。
她只感到熱血上湧,臉漲得通紅,她一個一呼百應的狐族尊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她真想照著那張尖嘴猴腮的臉上狠狠扇去,可是她看到一直未說話的雲松臉上玩味的表情便明白了幕後指使者是誰。
她親自聽見這個雲松讓師尊不要救她,說她身份可疑,看來這是一次蹩腳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