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軒轅城外六十里處,一座無名的小山,身著白衣的天御門的弟子們在此稍作休整。
“師叔,師叔,快醒醒,亥時快到了!”天御門玉錦真人門下首座弟子子陽使勁搖了搖他的師叔,也是這次營救行動的總指揮戌道子。
戌道子睡得正酣,手裡還握著一隻酒囊。子陽又略顯嫌棄地推了推他,戌道子在自己胸口胡亂抓了幾把,睜開惺忪的雙眼:“吵什麼吵,還讓不讓老子好好睡覺了。”
“師叔,已經亥時了,咱們該出發了”子陽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恭敬些,他真不明白,師尊為什麼要派全天御門公認的廢物師叔來執行這次營救行動。
戌道子朝口中又灌了一大口酒,說聲:“走了!”便飛得無影無蹤了,他的徒弟雲松和子陽相視苦笑,無語凝噎,這戌道子行事一向都是這般怪異。十幾條人影紛紛掠起,驚得林中鳥兒撲稜稜地到處亂飛。
離天宮的地牢中,一名修士已是奄奄一息。他渾身都很痛,尤其是腹部。
腹部的傷口汩汩流血,那傷口並不是刀傷,亦不是劍傷,而是活活被撕裂出了一個大的血洞。他當時痛得暈了過去,現在醒來卻比死去更難受。
他赫然發現他畢生修煉所得—金丹,已經從他體內消失了,他再也不能修煉,已經成了個廢人,他不禁萬念俱灰,一掌擊向自己的天靈蓋。
可是沒了金丹,連揮出去的掌法都是輕飄飄的,一點力道都沒有,連求死都是不能了。
“前輩,你怎麼樣?”修士這才發現地牢的角落裡還有一個人,聲音聽起來有些稚嫩。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我和父親一起被妖王的人抓到這裡來了,父親他,他,已經被妖王害死了。”
稚嫩的聲音中充滿著憤怒和悲傷。
“你父親是誰?師承何處?”
“我父親原是一名散修,葉家不知前輩是否聽說過?”
“嶺南葉家?”
“正是,剛才我見前輩一直未醒,傷口又一直流血,所以給你服用了一顆我家祖傳的丹藥,前輩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修士痛苦地閉上眼睛,原來如此,一般被奪丹之人哪裡能這麼快便甦醒呢?
這少年顯然是自己昏迷之時被關到這裡來的。
“你靠近些。”
少年挪了挪身子,修士看見一張卻俊俏而柔美的臉,一雙黑眸中飽含著恐懼,卻又有著和年齡不符的堅定。
少年身上的被鞭子抽得血痕累累,露在外面的面板也都血跡斑斑,叫人見了心疼。
“你可害怕?”修士看著少年。
少年點點頭又堅定地搖搖頭,“不怕,要死便死,怕有何用?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說得好!小鬼,如果你能活著出去你有什麼打算?”
“我若能逃出這裡,我一定會好好修煉本事,總有一天我要為父親報仇!”
“有志氣!今日妖王食了金丹需要很多法力來運化,正是那妖王最為羸弱之時,我天御門的弟子定會趁此機會來救我,到時候你把這腰牌亮出即可”,修士說了這許多話,明顯有些虛弱,他向牆上靠了靠,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依依不捨地端詳了片刻,放到了少年的手中,
“那前輩你?”
“我?我已經是個廢人了,苟活於世又有何意義?”
修士眼中光影突然暗了下去,他趁少年不備忽然抽出少年所佩之劍,倏地插入自己胸口。
他口角湧出一灘鮮血,手裡抓緊了一本經書,送到少年面前“這個,就算是我報答你的丹藥之恩吧。”
令狐青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她將修士搬到地上平躺好,又塞了一顆丹藥在他口中,喊道:“前輩,前輩!”
可是修士並沒有回應他,而是一動不動,只有手上的那捲經書還提醒著她剛才這個人曾經存在過。
她快速將經書放到乾坤袋中,有片刻的失神。忽然聽得外面吼聲大作,地牢中似是有人闖入。
還未看清來人是誰,便被一個男人夾在腋下,往外奔突而去,陸續還有白衣人拿劍劈開牢門,將裡面的修士救了出去。
令狐青只聞到抱她那人身上一股濃濃的酒味攙合著許久未洗澡的汗味別提有多酸爽了,外面已是亂鬥成一團,隆力奇和孤鳴、暗影領著穿黑衣戴黑麵具的妖兵和修士們打得正酣。
隆力奇大喝道:“戌道子,趁你隆爺爺還未動手,識相的趕緊滾,這些人都已經是廢人了,救了何用?”
聽到這話,白衣人中好幾個人同時看往所救修士的腹部,臉上皆是大驚失色,確實如隆力奇所說,所有救出的修士皆已被人奪去了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