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軒轅城,越是人煙稀少。路邊不時冒出些皚皚白骨,將胡言胡語姐妹倆嚇得夠嗆,不過城裡倒是熱鬧得緊。
“姐姐,你看,那邊有隻妖長得好。。。好。。。。”胡言指著一隻妖,笑得接不上氣。這隻妖長著碩大無比的豬頭,卻人模狗樣地穿著花哨的衣服,身後還拖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神氣活現地走在街頭。
“有什麼可笑的,不就是看見你本家了嗎,用得著這麼高興嗎”胡語一開口準沒好話,胡言聽出來姐姐拐著彎地罵她像豬,遂指向一處道“姐姐,你看,你兄弟在那玩耍呢,咱們過去瞧瞧吧”胡語順著胡言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街邊有個小妖抓著一隻猴子在演猴戲呢。
那小妖手裡有一面鑼,敲一下,猴子便翻起了跟斗,連翻幾十個都不帶歇的;敲兩下,便跳上一根鋼絲,小小的猴頭上頂著一摞碗,顫顫巍巍地走了起來,搖搖欲墜,周圍看熱鬧的妖不少,不時爆發出陣陣掌聲和嬉笑聲。
胡語從來未見過這種表演,一時看得入迷,竟忘了剛才妹妹取笑她瘦得像猴這回事了。大街上妖來妖往,各種奇怪形狀,妖們都見怪不怪了,畢竟大家也都知道,靈力低微的妖還未修成人形,只能半人半妖地出來嚇人,只有那修為甚高的妖才會與人一般做派,有的甚至比人還要風流俊俏。
這不,胡言的眼睛都快貼到人家的身上去了。原來前面有一隊妖,在妖群中特別顯眼醒目。為首的妖騎在馬上,昂首挺胸,身姿卓越。及細看其容貌,說聲豔若桃李,燦若雲霞也不為過。更兼姿態嫻雅,穿著大紅色緞袍,下面露出白色的鏤空鑲邊,胸前繡著一朵碩大的粉色芙蓉花,腰繫玉帶,墨色的頭髮用玉簪高高束起,真真是豔麗無比,俊雅冠絕。
胡言不禁看得痴了,嘴裡不由自主地發出讚歎之聲“嘖嘖,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不想我妖界竟有如此尤物”
想她平日裡見過最好看的妖便是她家公子了,但公子此時還是少年面貌,自然比不得這正當年的男子好看。
“妹妹,我看你是不是應該讓公子給你好好看看眼睛了,一個大男人,穿得跟個花孔雀似的,當真不是辣眼睛麼”胡語指著男子後面跟著的八個女妖,個個打扮得美豔無比,皆是著一樣的紗衣,胸前也繡著一朵粉色的芙蓉花.
“還是這些姑娘好看,個個跟仙子似的,咱們公子以後一定會娶個這樣美貌的仙子回去,到時候老太君可就高興嘍”胡語說著說著嘴裡就跑了馬,等她意識過來自己又說錯話了,後面車裡飄來冷冰冰的一句“都穩重些,去客棧”,姐妹倆只得把目光依依不捨地收回來,駕著馬車奔向客棧而去。
及至到得最大的那家“悅來客棧”,姐妹倆趕著車自去後院停車餵馬不提。令狐元青踱至前廳,有一雞頭人身的夥計殷勤無比地靠了上來,“客官是先歇息還是先吃飯?您一共幾位?”
“兩間上房”隨即丟過兩塊靈石給小二。小二一看這麼大的兩塊靈石,雙眼放光,點頭哈腰地把令狐元青往樓上迎。
“小二,來一間上房”這時樓下突然闖入了一個糙漢,只見他四方臉,臉色黝黑,眼似銅鈴,眉如墨斗,腮邊一圈鋼針似的絡腮鬍子。
夥計用手撓了撓頭上的雞冠子,犯難道“這位客官真對不住,店裡貴客太多,只剩下最後兩間上房也都給這位公子訂下了”糙漢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扯住小二的衣裳,怒喝道“你這話是甚意思?為什麼他住得,偏偏我住不得,好處又少不了你的”夥計的雞冠子都嚇得紅了,不住雞啄米似的點頭“住得住得,可是現下委實沒有多餘的上房了,還煩請客官體諒”
夥計所言非虛,就在令狐元青進來之前,有個貴公子幾乎把全部的上房都佔了,只得剩下兩間位置不好的。令狐元青冷眼旁觀,他並不想在外面橫生枝節,正要退讓,只見樓上下來一俊豔男子,打扮得花枝招展,胸前一朵碩大的粉色芙蓉花甚為顯眼。
“二位莫要爭執,鄙人情願讓出一間給這位兄臺”小二見此,心下大喜,遂領了糙漢去樓上歇下。令狐元青早知這男子便是妖界四大家族中的慕容家族,那朵芙蓉花便是他家的標誌。
不管怎麼說也是幫他解了圍,也應該感謝人家,行禮道“慕容公子雅量,元青這廂有禮了”“幸會幸會,在下慕容凌風慕名公子已久”這慕容公子平生最喜附庸風雅,最喜風流之人,早聞令狐家公子生得驚為天人,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令狐元青雖身量未足,稚氣未脫,但自有一番風流氣韻,異於常人,兼之氣質清冷,概是因他從小便熟讀人類詩書典籍,舉手投足之間霽月清風,讓人移不開眼。
慕容凌風心下有意交好,“令狐公子今日一見,如識三秋,不若與我小酌幾杯何如?”,“素不能飲”慕容凌風身上的香味濃烈得都快將他燻暈了,還是胡語說得對,這男人還真是一隻花孔雀。
令狐元青略一施禮,徑自上樓了,留下慕容凌風在原地風中凌亂,他的眼睛追隨著令狐元青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啊,啊,這不是。。。。。。”胡言上樓差點撞到慕容凌風懷裡,她的身子先自酥軟了半邊,粉面含春,心津搖盪,正要施禮之時被胡語一把扯走,一邊走還一邊戳著妹妹的額頭“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隻花孔雀麼,把你迷成這樣。
咱們公子比他好看多了好麼”慕容凌風聽了心道“花孔雀,呵呵,這令狐公子果真是個妙人,連身邊的婢女都如此有趣”
“公子還有何吩咐?”胡語在房門外問得小心翼翼,“無”令狐元青一向都是惜字如金,能說一個字絕不會說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