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檔次,跟我一個級別!
李學武估計周干城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不然他叼著煙、瞪著眼,為啥不點上?
周干城眼皮跳了跳,眼睛微微一眯,問道:“你瞅啥?”
“呵~”
李學武輕笑一聲,擦著了打火機給他示意了一下。
對方則是看了他幾秒鐘,這才湊過來接了火。
而李學武在給他點上之後,這才點了自己的煙。
兩人就這麼站在車廂連線處沉默著抽起了煙。
十二月末的北方天氣乾燥又寒冷,如果是大風天氣,甚至會讓人感到緊張和悲涼。
如果用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來形容還不算貼切,更應該是千里冰封,碗裡雪飄。
從車廂窗子裡往外看,日光昏暗,白地穿梭,起伏如山丘,真如山舞銀蛇,原馳蠟象一般。
周干城手裡夾著煙,眯著眼睛打量了在看窗外雪景的年輕人許久,這才開口問道:“孩子挺好的?”
“嗯?哦~”
李學武從窗外收回視線,回頭看了身側的周干城微微一笑,道:“挺好的,就是特淘”。
說完轉過身子,側身貼著牆站定,抬手抽了一口煙,笑道:“早上出來的時候還粹了一花盆,跟我告狀說是金魚弄壞的”。
“嗯~”
周干城也是微微一笑,看著李學武點點頭,道:“你有福氣”。
“您還信這個?”
彈了彈菸灰,李學武吐著煙霧說道:“我倒是信自修多福”。
“也是~”
周干城低著頭吐了一口煙兒,道:“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優秀”。
“不用這般客套吧?”
李學武笑著看了他,道:“咱們算有交情,對吧”。
“呵呵~”
周干城輕笑著側頭瞥了車廂裡面一眼,看著李學武問道:“你們廠搞這麼大專案?”
“是你的主張?”
他微微抬了抬眉毛,頗為懷疑地說道:“還是……有什麼特殊的渠道的?”
“啥渠道?沒太懂您的意思”
李學武微微一皺眉頭,隨即笑著反問道:“您沒聽說羊城展銷會的事兒?”
“嗯?這老頭兒是在那聯絡了的?”
周干城明顯知道這件事,只是不知道軋鋼廠這邊什麼套路。
這會兒又側頭往車廂裡面看了一眼,隨即癟了癟嘴,道:“夠能耐的”。
“領導們有大理想,工人們有大志氣,沒辦法~”
李學武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抿了抿嘴角,道:“最累的當屬我們這些幹活的人了”。
“你在開玩笑?”
周干城上下打量了李學武一眼,眼神狐疑地說道:“過度的謙虛就是明晃晃的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