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好笑地打量了他一眼,問道:“怎麼進來的?跟誰一起?捱打沒有?”
“沒怎麼……就跟我們一朋友……”聶小光低著頭,尷尬又氣餒地說道:“捱打倒是沒捱打,就……”
“那不應該啊——”
李學武扭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邢一春,問道:“咋地,改程式了,這樣的進來不得先得給一頓關照啊?”
“姬所留下來的規矩,不能隨便動手打人。”
邢一春笑了笑,解釋道:“再說也沒啥大事,就是分局安排下來的任務,找他想了解點情況。”
“只是我們在走訪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特殊狀況。”
他給李學武使了個眼神,這才看向了聶小光問道:“咋地,聶小光,這事是你自己說啊,還是我跟領導說啊?”
聶小光低著頭,手指扣著銬子,可能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李學武在他的心裡應該屬於特殊的存在,敬畏二字最能代表這種心態了。
他真就胡亂說的一個人,沒想到這裡的所長還真認識李學武,真就把人給請來了。
你說當著李學武的面,他怎麼開這個口啊。
李哥、李哥地叫著,以前還擺江湖道義呢,這會兒多丟江湖人的臉面啊。
“要我說啊,基層所幹工作也不容易,什麼事不能一刀切。”
李學武突然地開口講道:“對付那些頑劣份子,就應該上一些必要的手段,不然他們還以為自己是梁山好漢呢。”
“我這脾氣反正是不太好。”
他看著聶小光說道:“像你這樣的,要是落在我手裡,上來先上專案,再說其他的。”
“在我這就一個講究:三棍打散兄弟情,說的都是兄弟名,我手裡還沒遇到過鋼鐵硬漢子呢。”
“我真啥也不知道——”
聶小光知道李學武的狠是出了名的,一進來就報李學武的號,也是怕捱揍。
只是底掉了,沒轍了,現在糾結著該怎麼圓回來呢,可李學武也沒給他這個機會。
“別拿自己當英雄好漢。”
李學武有些不耐地打量了他一眼,問道:“為啥跟人警查同志說滿京城只有認識我一個了,你家人呢?”
“走了,我媽跟我大哥走了。”
聶小光低著頭,語氣失落地說道:“我們家就剩我一個了。”
“嗯,光棍一條了對吧。”
李學武把閨女放在了地上,讓她自己玩,眼睛則是觀察著聶小光的表情,道:“廠裡找你談話沒有啊?”
屋裡包括邢一春等人見李學武嚇唬了聶小光之後沒有往正題上嘮也不著急。
有新來的警員,不知道李學武啥情況,可所長在這呢,哪有他們說話的份。
知道李學武的,那更是不著急了,部裡的審訊專家,對付聶小光這種小癟三,還不是手到擒來嘛。
在邢一春的示意下,屋裡這些人都站著看了,沒說一句話,抓住難得的現場觀摩機會,認真學習唄。
“工會的人找我談了。”
聶小光的話變得多了起來,只是情緒不高。
他跟李學武解釋道:“他們讓我去鋼城上班,我不願意去,就沒人再來找我了。”
“就在家混了唄——”
李學武微微眯著眼睛,問道:“生活從哪來啊,吃家裡老本兒啊?”
“還是說有兄弟供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