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據完全就是市場不成熟,需要計劃經濟來調控的一種表現。
如果在經濟貿易中撇開票據支付,就能證明市場有了自我適應和調控的能力。
就像父母扶著孩子學走路,難道父母不願意看到孩子脫離了大人的手掌,自己真正地學會了走路嗎?
紅星廠搞出來的市場化實驗,更像是公對公業務範圍內,工廠與工廠之間,工廠與工人之間的一種經濟互動模式,有區別於完全市場化。
按照去年五月七日的指示說明,紅星廠正在做的事,就是對這一指示的實踐和探索。
受Z先生來此調研和考察的影響,***也已經關注到了紅星廠。
在瞭解到紅星廠把小工廠搞起來了,把工廠學校也搞起來了,甚至搞的風生水起,他是很滿意的。
他是要看到工人集體中誕生較為優秀的領導者,看到工業發展過程中清除掉一些落後腐舊的思想糟粕。
所以,對於紅星廠目前的發展狀況,並不是沒有人提出質疑和討論,但都還在可以控制,且良好的範圍內,是對事不對人的。
李懷德膽小如鼠的人,如果發現風頭不對,他早就匿了,又怎麼會上躥下跳的搞汽車搞飛機呢。
紅星廠在升級和集團化的過程中做越多的實驗和努力,他在上面的分數越高,越能體現保守中帶有激進,激進中又保證了穩定性的特點。
說不好聽一點,整活老李挺苟的。
新鮮的是,每一次他還都能玩出新花樣。
——
“多大的事啊?”
李學武笑著給鄺玉生斟了一杯啤酒,看著他問道:“把你為難成這樣。”
鄺玉生一副人生多艱的為難模樣,李學武也不好拒絕了他。
可就他們兩個人,也組不成什麼大局,更沒必要往市裡跑。
說實在的,城裡的飯館他是真的不愛去,沒有一點吃飯的意思。
或者說,城裡現在的飯館,純粹就是去吃飯的。
你要說三五個知己好友坐在一起喝點酒,聊聊天,扯點蛋。
這年月,在外面,你敢說啥?
而且,這個時候的飯館不會營業到太晚的,基本上七八點鐘就結束了。
你想踩著一箱子啤酒慢慢喝,一頓飯喝後半夜去,做夢吧。
一般來說,廠裡的同事之間喝酒,李學武都回來招待所。
私人朋友往來,他會帶著對方去俱樂部。
真有商務應酬,直接就去國際飯店,高階大氣上檔次。
他跟鄺玉生之間並沒有多麼深厚的私人交情。
你就想吧,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二十出頭,怎麼可能有共同樂趣呢。
上班遇見的時候都少,更別提下班了,根本見不著。
但是,這個年代有一種感情叫做級階感情。
聽著就很特殊,其實是受意識形態和身份立場決定的。
李學武和鄺玉生在經過了矛盾和摩擦過後,在工作中有了共同的事業思想和為之奮鬥的態度以及目標。
有了李學武的支援,鄺玉生在生產管理部更加的如魚得水。
而李學武有了鄺玉生的幫助,對紅星廠的瞭解和管理有了新渠道。
李學武懂什麼設計和生產啊,能在三產和工業領域有所建樹,完全是依靠夏中全和鄺玉生的支援。
一個是技術部門的管理者,一個是生產部門的一把手。
三個男人湊在一起,李學武就是點子王的存在。
說來也是巧了,三人聚在一起搭檔,雖然沒有什麼私人感情,但在工作中默契相當,很有守望相助的意思。
兩人也各自從李學武這裡獲得了足夠多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