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看懂了李懷德的意思,主動開口道:“以紅星軋鋼廠的名義按照組織程式提出見面申請”。
“我說過了,這是組織調查”
丁志山很不滿意李學武的糾纏,態度突然凌厲了起來,皺眉說道:“在程開元同志將問題交代清楚之前他誰都不能見”。
“那就以紅星軋鋼廠管委會的名義申請與程副主任見面”
李學武微微昂頭,淡定地說道:“如果正在執行紀監監察審查,那我就以紅星軋鋼廠保衛監察負責人的身份向組織申請見面”。
“你——!”
蘇維德勃然色變,瞪著李學武要開口說話,卻被丁志山給攔了下來。
“杜主任,我說的很明白了”
丁志山沒有與李學武糾纏,而是看向杜領導說道:“現在這個案子是由我們支管委在負責……”
“那我就以紅星軋鋼廠支管委主任的名義申請與程開元同志見面!”
李學武一拍沙發扶手,面色嚴肅地說道:“不是組織調查、不是紀監審查,更不是案件調查,你們在搞什麼名堂!”
“誰給你們的權利讓你們肆無忌憚地控制一名組織幹部,誰又給你們的權利讓你們以莫須有的理由調查軋鋼廠的幹部!”
李學武目光轉向杜領導態度強硬地說道:“如果是要求程副主任配合調查,那就請按組織程式進行正式通報,如果不是,我們今晚就要接走他”。
“我怎麼不知道軋鋼廠有支管委?”
丁志山狐疑地看向李學武,打量著他的年輕,質問道:“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出任支管委主任的?”
“丁……咳——咳——”
韓主任剛剛開口想要提醒他,卻被李學武的目光給頂了回去。
“我是衛戍第三團第一副政委,也是副團長”
李學武掏出自己的證件拍在了一旁的茶几上,昂起頭看向對方問道:“您要驗看一下嗎?”
丁志山突然瞪大了眼睛,這一情況他是不瞭解的。
他不知道軋鋼廠什麼時候有了支管委,就是三支進廠他都不知道啊。
嘿!甭說他不知道,就是坐在一旁的紅星軋鋼廠管委會主任李懷德也是第一次見著紅星軋鋼廠支管委主任。
不過老李這會兒很深沉,與李學武的默契都不用交換眼神,淡定地開口道:“不要激動嘛李主任,咱們廠支管委的工作很順利,丁主任不知道也正常”。
“好的李主任”
李學武應了一聲,就在對方的注視下收起了自己的證件,但態度依舊強硬地說道:“距離程副主任失聯已經過去了整整7個小時”。
“我們並不苛求組織辦案的嚴謹性和周密性,但我們保留對這一次調查情況的公允性和程式性進行追究的權利”。
“尤其是針對程副主任以及他隨行人員調查,在沒有明確的解釋之前,他不能接受你們的違規限制”。
“這就是我們廠的最終意見”
“嗯,我們大半夜的叨擾杜主任不是來製造矛盾的,是來解決問題的”
李懷德開口道:“既然我已經在這了,代表軋鋼廠管委會班子,代表三萬兩千名職工,就必須帶走一個結果”。
他的意思更加絕對,要麼今晚帶走程開元,要麼他回去直接跟廠裡撂實話,把問題捅大,把對方的辦案程式晾在明面上接受輿論的監督。
這年月有句話說得好,惹誰都別惹工人老大哥,老大哥的鐵拳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李懷德和李學武既然敢坐在這裡,就有義無反顧的決心,以及必須解決問題的態度。
丁志山始終懷疑紅星廠支管委是否真的存在,同時也懷疑李學武的身份,怎麼能有這麼年輕的副團長!
還是特麼第一副正委!
懷疑是懷疑,也正因為大家都坐在了杜領導的辦公室裡,他可不敢撕破臉去驗看李學武的證件。
假的當然好說,可要是真的呢?
打臉都是小事,要往死得罪了李學武,得罪了杜領導,那他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