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家好好報復你哥吧”
景玉農笑著說了一句,隨後端起茶杯要喝茶,卻是發現茶杯空了。
李雪看見景副廠長的動作,連忙去茶櫃上拿了暖瓶,走過來給茶杯裡續了熱水。
景玉農看著李雪的動作,眼裡的目光越發的滿意。
她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李學武要用“生手”自己來培養秘書了,教出來的人放心又好用。
待李雪放了暖瓶回來,景玉農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問道:“你大哥沒有教過你這些嘛?”
“是我二哥”
李雪一邊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一邊輕聲解釋道:“李學武是我二哥,我大哥是華清大學的教員”。
解釋了一句後,李雪看了景玉農一眼,又說道:“我二哥不教我這個的,他只說道理”。
景玉農點了點頭,沒再說李學武,而是看著李雪問道:“讓伱來這邊辦公,有沒有什麼困擾?”
李雪望向景副廠長,眼睛裡稍稍有些遲疑,她不知道景副廠長是真心的,還是在試探自己。
她一下午都很謹慎地回答著景玉農的問題,包括剛才問的這些。
上午徐主任找她談話的時候她就很意外,怎麼送個檔案就把自己送出去了。
她才來這邊沒幾天啊,也不知道怎麼辦,尤其是當徐主任說了工作沒有不同,只有分工不同等等的話。
當她和傅儒臣交接的時候明顯看出了對方的錯愕和失望,她也是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聽說的,景副廠長原來的秘書支援鍊鋼廠去了。
這一下子支的可夠遠的,千里之外了,可見景副廠長對他的“看重”之極。
也就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李雪也是發現了食堂有些人對她指指點點的,好像是在議論她什麼。
議論什麼她知道,無非就是自己被調來給領導當秘書的事。
雖然前幾天彭曉力給她解釋三種秘書崗位的時候說了各自的身份平等,雖然工作不同,但崗位都是一樣的。
可她還是能從彭曉力的目光中看出他對領導秘書工作的期待,可能就是這一下午領導教的東西更有用,更被珍惜吧,所以好多人都向往這份工作。
她這算是捷足先登了,哪裡能不被人說。
“不遭人妒是庸才”
景玉農哪裡看不出李雪在遲疑什麼,很是理解地說了這麼一句。
隨後聽見廠廣播站的音樂聲音響起,下班的鈴聲也響了起來,便站起身,對著李雪說道:“機關就是這樣,你不要管那些閒言碎語,做好自己的事”。
“包括你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都會影響你對事情的判斷和解讀,知道嘛?”
“要有自己的判斷力,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用心去想,不是所有的認知都是真的,也不是所有的否定都是假的”。
“知道了”
李雪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景副廠長的話。
她現在雖然無法判斷景副廠長調她來當秘書的目的,更不知道景副廠長這麼做是在關心她還是在試探她。
但景副廠長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她有認真在記,在思考。
景玉農接過李雪遞來的皮包,拍了拍她的胳膊說道:“誰都有第一次參加工作的經歷,誰都有第一次擔當職責的經歷,勇敢點”。
“謝謝領導”
李雪點了點頭,也是拿了自己的包,跟在景副廠長的身後下了樓。
這一路上遇到了許多跟景副廠長打招呼的人,而這些打招呼的人也都同時跟她點頭問好,她這還是第一次享受到權利帶來的關注,雖然有些不適應,但還是努力挺直了腰板,禮貌地回了這些人的招呼。
景玉農對李雪的基本素質滿意極了,這一看就是特別有素質的人家培養教育出來的姑娘,就是大學好苗子。
可看著李雪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個讓她屢屢挫敗的人,都是同一個家庭出來的孩子,這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走在自己身邊的這個溫文爾雅,儀靜體閒,樓對面的那個陰險狡詐,不講武德,一相對比,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