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這個人還真是得調查調查了”
“甭管他”
李學武滿不在乎地說道:“拿個破爐子就敢來釣魚,手裡準是有傢伙,該怎麼收就怎麼收,告訴他,就按破銅價,多一分都不可能”。
說完了,不屑地瞥了一眼那香爐,嘀咕道:“什麼特麼破古董”。
也不怪他狂,這個時候人心惶惶的,你等下個月的,跳腳的都有。
再下個月,主動送過來的都得有。
古董?
這裡是回收站,談歷史和藝術價值沒用。
我們只談材料,論斤收,破爛價。
李學武可不敢開這個口子,還特麼古董!
既然立了牌子,就是把自己放在明面了。
以後但凡有人咬出來,回收站都禁不起折騰。
只要咬死了所有東西按照破爛價回收,誰敢說他們違規了?
誰敢說回收站把好東西收藏了!
那門口的碎瓷片都可以作證。
破銅爛鐵的早都回爐了,不信自己去鋼爐裡面找去。
至於名家字畫,打紙漿造紙了,自己去一監所找去。
李學武就是要趁著這個機會撈一把大的,超出破爛價就是對這次大機遇的侮辱。
“這玩意兒該還給人家的別心疼”
李學武用手彈了彈那隻宣德爐,隨後看向大姥,道:“您還得辛苦一下,門口那牌子不能用毛筆寫了,最好能用木頭刻一個”。
得,這是嫌筆寫的不夠深刻,還得加深了印象,表明了態度。
大姥點了點頭,對於外孫子的要求,他從來沒有說不能做的。
沈國棟這個時候也是聽明白了,武哥要耍無賴了,根本不認這些人所定的規矩,要定自己的規矩了。
“咱那兒還有小半桶油漆,回頭兒大姥雕刻完了,我再給刷上黑底兒白字兒的漆”
“呵呵”
葉二爺也是想明白了,低頭看了看臺子上的宣德爐,內心感慨這些小子們不懂這個,反而看得更清楚。
也不能說葉二爺沒有心計,更不能說他沒有看破這種陰謀詭計的頭腦,只是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罷了。
李學武是從問題的本質上來看待的,更細究這件事的本身和目的。
而葉二爺是從做買賣的本質上去看的,看的是事物的好壞和品質。
再加上他印象裡的東家在這一片還是能罩得住的,沒想著這些老混蛋敢來這邊耍橫。
也是他的心態更自信了,也許就是這個店開啟起來以後,就沒有人來找茬兒的原因。
上次來問這店什麼性質的部門,看了牆上的證照就回去了,再加上王主任給打了電話,這邊再沒有人來問過。
白的沒有,黑的就更不可能有了。
現在這邊混的小子們誰不知道這店是彪哥的,就是以前的老彪子。
當然了,現在沒有人再敢叫老彪子了,都得叫彪哥。
回收站最開始那會兒,老彪子幾人都是蹬三輪出去收廢品,讓那些小玩鬧們笑話完了。
當年叱吒風雲的交道口彪子,現在已經落魄了,成了人人看不起的老彪子。
收破爛的,呵呵,得多沒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