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可以明天再刷,但泥馬腳臭真的忍不了!
劉老五看了看興趣缺缺出門的帶頭大哥,又看了看趙老四,問道:“四哥,你看咱們明天什麼時候去堵他們的好?”
“還堵個屁!”
趙老四搓了搓鼻子,同樣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聲道:“你沒見他那個樣子啊!像是拿刀的樣嘛!”
劉老五見是見著了,但沒想明白周哥因為啥要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了。
趙老四能看出一點兒原因:大宅、汽車和女人。
這個問題直到幾人洗了腳躺在了炕上,都沒有想明白。
周常利說是要睡覺,但躺在枕頭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棚頂,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他的腦中不斷地將自己過去的生活方式和他窺見的李學武的生活方式的一角做對比。
對比後,又將自己的人生和李學武的人生比。
越比越心涼,越比眉頭皺的越深,最後都在他翻身的時候化作了一聲長嘆。
他風光、女人、錢財,深以為傲的能力,在李學武的面前是那麼的脆弱,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周常利承認自己比不過李學武,但比街上那些舊相識還是綽綽有餘的,因為他年輕啊。
可見識了天空和雲朵的他又怎麼會再願意爬到泥裡去打滾。
他還是他,但他也不再是他。
炕上已經響起了呼嚕聲,是劉老五的,這小子長嘴不長心。
趙老四使勁踹了這小子一腳,給劉老五踹的一激靈,迷瞪著眼睛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見那邊的動靜,周常利知道幾個兄弟擔心自己,也在看自己的臉色。
“我今年十六,老四十六,老五十五,黑子十五……”
像是點名似的,周常利唸叨著兄弟們的名字和年齡。
這些人都是家裡條件一般的,出身不好的,沒有名額上學的漏子。
上班沒人要,在家費糧食,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就在大街上胡混了。
能在外面混一口吃的,家裡就省下一口糧食,所以徹夜不著家也是沒人惦記。
等把自己的兄弟們點了一圈,周常利這才問道:“咱們以後得怎麼活啊?”
“周哥”
趙老四手撐著炕蓆,抹黑看著周常利的方向說道:“我們都聽你的,你說讓我們咋幹,我們就咋幹”。
“對,聽周哥的”
“對”
……
幾聲應和並沒有讓周常利重新拾起自信,反而有了更多的無奈和壓力。
“現在有個機會”
周常利遲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說完轉頭看向幾人說道:“你們看見這大宅了嘛,就是打我那人的”。
趙老四等人都沉默了,這種身份上的差距實在不是他們能反抗得了的。
周常利沒大在乎丟臉不丟臉的,當初丟臉的時候大家都在,裝不知道也不成。
“他的身份我不能說,不過這邊要建俱樂部,就是有身份的那些人來聚會鍛鍊的地方”
黑夜中院裡的燈光照進來,對映得炕上的小子們的眼睛鋥亮。
這種好地方他們只聽說過,沒見過,聽周常利說就像是聽新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