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嗎?”
“沒……吃了,吃了”
周常利還想說沒吃,可一反應過來李學武問的是吃沒吃,這才趕緊回了話。
李學武再次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隨後點點頭,往院裡走去。
周常利猶豫著是不是要跟上去,他本就怕李學武,這會兒恨不得對方早點說了讓自己走才好。
可對方竟問起了自己吃沒吃,啥意思?
這會兒見著李學武往花廳去了,咬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都跟這兒扛白活兒這麼久了,要是這會兒不去那人眼巴前兒晃悠晃悠,這活兒不是白乾了嘛。
一進東門這塊以前就是車馬房,位置極為寬廣。
依著丁萬秋介紹說,他爹養了好些好馬、好大車。
不過等他當家的時候,見著了洋人的小汽車,眼氣人家坐著舒服有派頭,這敗家子把他爹的攢下的好馬好車都給賣了,買了一臺小汽車。
因為這邊沒了馬,又沒有停車的地方,所以車馬房的位置推平了,用來停車。
可李學武現在看,這特麼並排停十臺大卡車都富裕,這富家子弟買了多少好玩意兒糟踐啊。
進了花廳,還是以前那麼個擺設,不過摔跤的墊子都在牆角摞著,地上還是水磨石的地磚。
周圍都是花楞玻璃窗,四周透亮,這會兒太陽微斜,照射的屋裡纖毫畢現。
許是好久沒開窗的原因,一進屋還有些悶嘟嘟的。
“在這兒就跟門房蹲著了?”
李學武看著屋裡的傢俱擺設,頭也沒回地對著身後的周常利說道:“都不知道把這些屋子開窗子透透風,幹啥來了”。
“……”
周常利差點沒叫李學武的話噎死,誰答應給你當門房了,感情自己一點兒功勞沒撈著,還跟這兒挨訓了。
不過訓自己的人他認識是誰,可不敢造次,只能寢著個頭兒跟門口站著。
李學武沒聽著回答,掃了門口一眼,隨後敲了敲圈椅的扶手。
其實他也是裝模作樣,別看他姥爺是木匠,可他對木料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等轉了一圈,又從花廳的後門出來,往右手邊的院子轉了轉。
其實越看越糟心,丁萬秋這敗家子是一點兒都不心疼這院子。
院裡大缸裡的水都幹了,裡面都是落葉和灰土,下面是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兒。
幾棵樹倒還都活著,只是長得歪七扭八的,一點兒型都沒有了。
許是瞧見李學武皺眉頭,跟在一旁的周常利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提醒道:“這麼多房子,我一個人可收拾不過來”。
李學武轉頭看了看他,挑了挑眉毛,說道:“沒叫你收拾衛生”。
周常利見著李學武這麼說,縮了縮脖子,無所謂的慢了一步。
你可倒想要我收拾了,我也得收拾的了啊,這特麼攢了多長時間了,要是沒有人手,前腳兒收拾完,後腳兒就得落灰。
以前官宦人家養那麼多僕人老媽子是幹啥的,就是因為院子太大,都指著自己媳婦兒收拾,那還不得累死。
李學武沒搭理他,又往後面轉了轉,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詳全面的檢視這處院子。
就連位於正房後院的地下室都看了看。
這地下室據丁萬秋說,是銀庫和倉庫。
不過不是他們家挖的,更不是他們家上一任房主挖的,老早就有。
許有可能明朝那會兒就有了,也是說不定的。
為啥丁萬秋篤定不是他們家挖的,也不是上一任房主挖的。
因為在他了解的那個年代,這家裡的銀子就沒有往銀庫存的了,沒那個資本了。
李學武轉了一大圈,還是囫圇吞棗地看,也看了將近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