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一聽徐斯年這話裡有話兒啊,咪咪著眼睛笑著看著徐斯年繼續講。
徐斯年還沒說完,黃平插話兒說道:“那天確實不怨我,都怪手底下人怠慢了李科長的親戚,我聽說是您哥哥的姑丈人是吧,您看這事兒鬧的,下次,下次來我請兒,咱們上城裡吃”
李學武看著侃侃而談充大方的黃平,臉上的笑容更盛,黃平見李學武笑了還以為這新上班的李科長沒見過什麼世面呢,一頓飯就能解決了,早知如此,何必脫褲子放屁請這徐蘑菇來呢。
徐斯年如果知道黃平所想非得氣死,現在不知道黃平所想的情況下聽了這話都已經快要被氣死了。
組團最怕什麼?
豬隊友啊!
這是保衛科長,最怕的就是工作影響到家人,最忌諱的也是談家裡親戚,這混蛋居然查清楚了得罪的那人的底細,還說了出來,這還不算,明裡暗裡威脅也好,蠅頭小利敷衍也好,這算是把李學武往死了得罪了。
這會見李學武笑的瘮人,徐斯年也不顧面子了,拽著李學武往邊兒上走了走,說道:“這是楊廠長的小舅子,老哥也是沒辦法了,今天你說啥都得給老哥面子”
見李學武不說話只是笑著看自己,徐斯年更是膽顫,有些心虛地問道:“你不會不讓老哥出這個門吧?”
徐斯年說完便對著要跟李學武輪哥們兒拜把子的黃平說道:“行了,既然說開了,我也就不耽誤功夫了,咱們先回去,有空你們倆再增進感情”
也不顧李學武到底答沒答應,徐斯年便拉著要過來的黃平往出走。
這次黃平來保衛處是他帶來的,那他就得把人安全著帶走,給楊廠長面子也是給李學武面子。
黃平見李學武站在走廊上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也不給個痛快話,再加上許蘑菇在那邊嘀嘀咕咕的,一定是李學武不給自己面子。
想到這兒,黃平有些氣不過就想擰身子找李學武說道說道,卻被徐斯年強拉著往出走,剛推開門,徐斯年走了出去,黃平還在門裡,就聽走廊深處傳來一聲吼叫聲。
“啊~別打了~”
“哎呦~嗚嗚嗚~”
這吼叫聲讓準備撕扯的黃平菊花一緊,頓時沒了力氣,大腦也冷靜下來。
這是哪裡?這裡是保衛科啊!
走廊堵頭兒是什麼?羈押室啊!
羈押室裡為什麼會傳來吼叫聲?
......
再回頭看了看仍自保持笑容看著自己的李學武,黃平瞬間想到李學武的外號。
這老話講,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兒。
自己大意了啊,差點兒又得罪了這笑面虎。
黃平順著徐斯年的拉扯便出了樓門,等到外面被冷空氣一吹,精神瞬間一顫,心思也活了過來。
“謝謝徐主任啊,剛才要不是你拉我,差點兒又得罪他了”
徐斯年看著這草包,實在是為楊廠長感到可惜,一世英名啊,不貪不佔,真抓實幹,誰不說楊廠長的好,卻被枕頭風吹的安排了這麼個草包小舅子進了招待所。
楊廠長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挨不過媳婦兒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只能安排小舅子進廠,這混蛋還要個官當,哪個部門敢給他瞎禍禍啊,只能讓他去了最不會出問題的招待所。
這個時候的招待所都是一個樣兒,好了賴了都是住,最多說出個條件不好來,但是這個時候哪裡的招待條件好啊?
徐斯年嘆了口氣,見黃平不住地給自己道謝,也就承了情,算是完成了任務。
想到楊廠長,徐斯年就又多說了一句:“以後離著這邊遠點兒,別去招惹他,他一定會找機會收拾你”
黃平滿不在乎地說道:“嗨,不會的,我沒事兒招惹他幹嘛,再說有您出面了,他不是笑了嘛,這事兒算過去了”
雖然黃平嘴上說的輕鬆,但是心裡已經不住地在叫喊“有刁民想要害朕”了,跟徐斯年打馬虎眼完全是怕徐斯年跟李學武有什麼交情,再背後說自己點兒什麼,這會兒心裡已經暗自下決定找個機會得把李學武弄下去。
徐斯年見黃平眼珠子亂轉,暗道一聲好自為之吧,那聲嘶吼自己雖然站在外面可是也聽見了的,由黃平跟著回了辦公室。
李學武見兩人走了,回頭看了看羈押室方向,並沒有走過去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交代讓魏同辦,那麼就不會再去指手畫腳。
李學武推開樓門見黃平兩人走遠了,自己也往護衛隊宿舍走去。
推門走進護衛隊宿舍,見裡面的隊員們醒著,韓戰在裡面說著什麼。
李學武在軋鋼廠一向是認真對待工作的,平時在休息時間可能會跟同事們或者下屬們開開玩笑,但是在工作中一向是板著臉的。
今天也是一樣,進屋就向韓戰問道:“今天出操訓練了嗎?”
見李學武進來,其他隊員不管是在做什麼,都是立正的姿勢站在了自己的炕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