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安頓好了?”燕九朝問。
影十三點頭:“是的,少主,王爺去了他在城郊置辦的宅院,他讓屬下與影六幫著調查一些事,一部分是陳年舊事,另外一件則是與赫連家有關的事。”
“哦?”燕九朝頓住。
影十三道:“王爺說,他這些年時不時地失憶,但他有記手札的習慣,所以他在南詔做過什麼,大抵都是有跡可循的,獨獨赫連長房的事,他沒留下隻言片語。他猜測大將軍的走火入魔與女君府有關,赫連笙與譚氏也是,他深受女君倚重,幾乎參與了女君的一切謀劃,獨獨沒有赫連家的,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王爺還說,他兒子是赫連家的女婿,親家公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要查出證據,還赫連家一個公道。”
像他父王會做的事。
其實,不著急的。
燕王大可以等傷養好了再去忙活,然而他沒有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讓自己閒下來,因為閒下來就會想,想了就會問,問了就會難過。
關於上官豔,父子倆默契地一句也沒有提。
可不提,不代表就不知情。
從他知道自己就是大周燕王的一霎,應該就明白燕王妃早已改嫁,嫁給了大周赫赫有名的戰神,戰神十多年如一日,寵她如命。
“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吩咐你。”燕九朝話鋒一轉,將白日的事與影十三說了。
影十三這才明白自己從外頭聽來的只是皮毛,那夥人何止是欺負了茯苓與小公子,簡直是辱罵圍毆,連無辜的女人孩子都能下手,畜生不如!
燕九朝道:“叫上影六與江海他們,把那幾個傢伙,一個不落地揪出來。”
“是!”
影十三去了棲霞苑,叫上了青巖與江海,又給影六發了飛鴿傳書,四人浩浩蕩蕩地去抓人了。
抓幾個乞丐還難不倒他們,不過一兩個時辰的功夫,白日裡對茯苓與大寶動過手的人統統落網了,不僅他們,就連藏在人群中吆喝的刺兒頭,也讓影六揪出來了。
這夥人被帶去了小蠱老名下的一處宅子。
“跪下!”
影六將最後一個大漢一腳踹了進去。
這名大漢正是白日裡帶頭吆喝聲勢的刺兒頭。
他白日裡大掙了一筆,夜裡去青樓找姑娘快活,哪知褲子都脫了,讓影六自床上拽下來了。
他進了院子才手忙腳亂地將褲腰帶繫上。
他正要破口大罵哪兒來的瘋子,就看見院子裡嘩啦啦地跪了一地,一個兩個數過去,全是熟人!
一個是白日裡砸了大寶的小乞丐虎子,三個是同夥的小乞丐,再有虎子的爹孃,以及五個躲在人群中煽風點火的百姓。
算上他,齊活兒了。
他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影六是斥候,他身上的殺氣並不重,影十三幾人則不同了,個個兒都不是善茬,眼神冰冷得彷彿下一秒就能撕了他。
大漢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就在此時,屋門嘎吱一聲開了。
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閒庭信步地走了出來,他肌膚如玉,身形欣長,如一道清冷的白月光,倏的打在人心頭。
眾人看痴了。
都說璃郡王是南詔最俊美的男子,然而看了眼前此人,他們只覺南詔第一美男子都要黯然失色了。
燕九朝在臺階上站定,居高臨下地掃了眼跪在院子裡的人:“誰砸的本少主兒子?自己站出來。”
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