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夜的冷淡,女君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必要查探一下駙馬的行蹤?
“你來了?”駙馬抬起頭,衝她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
他戴著面具,一雙眼睛卻亮得逼人,他笑起來,整個世界都彷彿變得溫柔了。
女君暗道自己多心了,駙馬還是她的駙馬,是她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駙馬放下手中的書:“肚子餓了沒?我讓人傳膳。”
她含笑點點頭:“好。”
早膳是駙馬吩咐的,菜式不多,卻樣樣精緻。
駙馬夾了一塊澆汁過後的肉絲放進她碗裡:“你嚐嚐。”
女君從善如流地嚐了一口。
“味道如何?”駙馬問。
女君很是喜歡地嗯了一聲:“肉質有些勁道,但很入味兒。”
“再多吃一點。”駙馬又給她夾了幾筷子。
女君被駙馬照顧得心都化了,她將盤子裡的肉絲一點不剩地吃完,見駙馬只顧著給她夾菜自己卻不吃,忙給他也夾了一筷子。
駙馬道:“我不吃蛇肉。”
女君一怔,難以置信地看著盤子裡被自己吃了一半的肉:“你說這是蛇、蛇肉?”
駙馬道:“是啊,我記得你喜歡吃,於是讓廚房做了。”
“嘔——”
女君捂住胸口,猛得乾嘔了起來。
駙馬的目光一點點地暗下來了。
要去懷疑自己的枕邊人並不容易,尤其這個人還對自己好到了極致,可隱瞞他去見過燕九朝的事、給他下噬魂草的事、以及她與他那部分微弱的記憶有所差池的事……都讓他心裡像是扎進了一根刺。
若說她喜食蛇肉的事是他記錯了,那麼前兩件是鐵證如山的,她會是無辜的嗎?
除了她,誰能在他的湯藥裡動手腳?
除了她,誰能讓整個女君府瞞著他?
駙馬只覺一股寒氣自腳底湧了上來!
他再一次看向自己的妻子,忽然覺得她有些陌生,而也不知是不是遷怒的緣故,他再看這座府邸,似乎也感到了一股陌生。
他究竟是誰?
她是不是他的梓君?
琮兒……又是不是他的琮兒?
駙馬的腦袋裡像進了一個不停旋轉的錐子,疼得他整張臉都白了。
女君終於堪堪壓制住了胃裡的翻滾,她不明白今早是個試探還是巧合,她朝駙馬看了過來,就見駙馬面色慘白的樣子,她眸光一顫,探出手扶住駙馬的胳膊:“駙馬你怎麼……”
話未說完,駙馬本能地站起身來,甩開了她胳膊。
駙馬用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眼神看著她。
若細細分辨,那股子陌生裡似乎還透著一絲不寒而慄。
她是他妻子啊,他為何要怕她?!
女君到底不傻,結合昨晚這個人回府之後的異樣,再看看桌上的那碗蛇肉,她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他在試探她!
他白日裡都還好好的,不過是出了趟門子便對她起了疑心,他是又遇見了什麼人嗎?是那個孩子嗎?!
女君的指甲一點一點地掐進了肉裡,她含淚道:“駙馬……你聽我解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