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頭點點桌面道:“行了,少理赫連家的破事兒,趕緊拿到藥引是正經,你相公才是真的沒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好。”
俞婉眸光一動:“他……”
老崔頭嘆道:“他難受,只是他沒說。”
中了百里香,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從前是讓毒咒壓制,沒太大顯現,如今整個身體成了百里香一味毒藥的戰場,燕九朝時時刻刻都在飽受毒性的折磨,為何去辣手摧花,他是難受得坐不住了,沒原地殺人都是他韌性大了。
“你可知道,從前那些中了百里香的人都怎麼了?”老崔頭問。
“怎麼了?”俞婉問。
“瘋了。”老崔頭道。
讓毒性生生折磨得理智全無,等不到解藥,自己就先徹底瘋了,像燕九朝這樣的,古往今來,從未有過。
饒是老崔頭再不待見燕九朝,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性。
明明看著是個被寵壞的小紈絝,可他所忍耐的痛苦,沒有人受得住。
俞婉眉心一蹙:“你怎麼不早說?”
老崔頭輕咳一聲:“你以為我敢說嗎?我我我……我不是方才說漏嘴了我……我能和你講這個?”
不怕讓那小子殺掉麼?
他話音剛落,俞婉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老崔頭心虛地看看老者,又看看面無表情的青巖與月鉤,咳嗽道:“幹嘛這麼看著我啊?我連她都沒告訴,還能提前告訴你們啊……”
俞婉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卻被下人告知燕九朝去府裡溜達了,他不讓人跟著,老夫人也沒轍。
他一定是難受了,又不想讓人發現,於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他去花房一定也是這樣,摘了那麼多花,也是難受到極限了。
她怎麼就是沒想到這一層呢?
一路上他乖得不像他自己了,她還打趣他不作妖了,她怎麼就沒想到他是無時無刻不在忍受百里香的摧殘呢?
他不是沒力氣作妖,是把全部的力氣拿去隱忍體內的毒性了。
俞婉著急找燕九朝,她擔心他扛不住了會傷害自己。
俞婉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走到一半,與偷偷溜回府的赫連宇兄弟不期而遇。
兄弟倆嚇了一大跳!
俞婉心心念念都是燕九朝,懶得搭理他們,也沒想起來二人本不該出現在祠堂外,就這麼打二人身旁走了過去。
她招呼也不打一聲的樣子落在兩兄弟眼裡就成了目中無人,想想真是可氣,一個清河小鎮上來的茶商之女也該甩臉子給堂堂赫連家的嫡出少爺看?
真以為麻雀飛上枝頭就能變鳳凰?
“給我站住!”赫連成叫住俞婉。
俞婉沒理他,徑自往前走。
“哎!我讓你站住你聾了嗎?”赫連成幾步追上去,繞到俞婉身前擋住了俞婉的去路。
俞婉淡淡地看著他:“四少爺有何貴幹?”
赫連成炸毛道:“什麼四少爺?我是三少爺!”
俞婉譏諷一笑:“是嗎?這話你去和大將軍說呀。”
“我……”赫連成如何敢說?要說也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