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朝張嘴,吐出一口黑煙……
俞婉:“……”
鮑神廚:“……”
祖孫倆交談了許久,俞婉總算知道了鮑神廚一路走來的經歷,離開蓮花村後他依舊沒放棄打聽兒子的訊息,無意中得到線索,燕城有一個自幼與父母生離的男人,年紀也對得上,鮑神廚於是去了燕城,結果自然不是,他又輾轉去了南詔。
南詔也一無所獲,偶然機遇下他認識了一個翡翠國的巫師,那巫師十分喜好他廚藝,有意將他留在身邊,他本打算拒絕,可巫師告訴他,你不是要找你兒子嗎?跟著我,我帶你去巫族,那裡有不少巫力強大的巫師,興許能為你卜一卦。
就為了這一卦,他不遠萬里來了巫族。
可惜那個巫師半路上讓仇家追殺死掉了,後半段路他是自己摸索過來的,箇中艱辛他嘴上雖未言明,可俞婉走過,俞婉心裡門兒清。
想到他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杵著柺杖、牽著駱駝,在沙漠裡穿梭,俞婉便感到一陣心疼。
“鮑爺爺……”俞婉哽咽。
“好了好了,不說我了,你呢?你又是怎麼一回事?你們來這邊做什麼?還有,那幾個孩子……”
俞婉說了孩子的身世。
一聽三個小傢伙是婉丫頭自己的,鮑神廚暗鬆一口氣,可鬆一口氣之餘又不免有些心疼。
“鮑爺爺別擔心我,我挺好的。”俞婉笑了笑說。
三個小傢伙在院子裡拿著木劍比劃武功。
“打打打打打!”
“呔!”
鮑神廚看著他們,蒼老的眸子裡浮現起一絲少有的暖意。
或許一切苦難,都是修行。
修得菩薩都動了心,便能功德圓滿。
太久沒見,想說的話太多,俞婉撿了重要的說,大致是有關燕九朝的病情:“……他中了南詔毒咒與百里香,兩種毒藥在他體內相斥多年,陰差陽錯保住了他一條命,之後,南疆毒咒解了,百里香的毒性便也壓制不住了。”
鮑神廚道:“等等,你說南疆毒咒……我聽過這個,據說會傳給自己的後人,幾個孩子沒事吧?”
俞婉笑了笑:“都被蠱王吸收了,他們沒事。”
她不知小蠱蠱是如何辦到的,總之三個小傢伙的確是安然無恙了。
俞婉接著道:“要解百里香的毒需要四味藥引,前面三味都到手了,只差最後的巫王淚,對了,方才被沐青背在背上的男人就是巫王,那個九歲的孩子,周瑾,是他的小兒子。”
鮑神廚道:“小兒子?巫王不是隻有一個兒子嗎?他的生母……”
俞婉道:“不是巫後,是一個聖族人。”
“原來如此……”鮑神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來巫族不太久,有些事並沒有聽說,只知巫王與巫後育有一子,人稱夜央殿下,據說夜央殿下十二歲了,周瑾卻才九歲,而且姓周,箇中必然有隱情。
鮑神廚沒追問巫王的家務事,而是說道:“這幾日巫族不太平,外村也來了不少侍衛,我聽酒樓的夥計說是有細作混進城了,沒料到是你們,你懷了身孕,站在我門口時我險些沒認出你。”
俞婉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笑了笑,道:“多虧是碰上您了,不然我們就被發現了。”
想到什麼,鮑神廚四下看了看,道:“對了,你適才不是說爹孃也來了這邊嗎?怎麼不見他們的人?”
提到這個,俞婉嘆了口氣:“鮑爺爺,您可聽過無底洞?”
“你是說……大槐坡的神坑?”鮑神廚問道。
“神坑?”俞婉一愣。
鮑神廚道:“啊,外村人是這麼叫的,那個坑奇深無比,掉下去的人從來沒有上來過,怎麼?你爹孃掉進神坑了嗎?”
“嗯。”俞婉委屈地點點頭。
鮑神廚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了,在他看來,掉進神坑再爬上來的機會,還不如那個二夫人死而復生的大,儘管,他連死而復生都不相信。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