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揚起下巴:“無稽之談,世上哪有男子不在乎女子的容貌?”
“不信拉倒!”俞婉懶得與她吵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有些人她沒遇到過,有些話說了她也不會信。
聖女當真不信麼?
若在蘭媚失手前,聖女的答案無意是肯定的,然而眼下,她卻不那麼確定了。
聖女捏了捏手指,又道:“他既然那麼在意你,為何遲遲不來救你?”
“不是,我發現你很奇怪。”俞婉坐起身子,古怪地朝聖女看了過來,“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幹你什麼事?”
聖女的呼吸一滯,面不改色道:“我只是擔心他不來救你,不自投羅網,我白抓了你一場。”
俞婉淡淡一笑,抓著毯子躺了下來:“他來也不會和你打招呼,你們抓不到他!沒什麼別的事我先睡了,這是你未來夫婿家,你請自便吧!”
言罷,俞婉果真不再搭理聖女,沒一會兒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
看著在敵人的地盤上仍能沒心沒肺睡著的俞婉,聖女心裡那股不是滋味的感覺又來了。
不是被抓了麼?為何還能睡得如此安穩?是篤定了那個男人會來救她、並且一定能夠救了她?這股子自信與信任究竟從而來?聖女生平從未體會過將自己全盤託付給任何一個人的感覺,她的母親也好,父親也罷,都不能讓她安心地依靠,男人就更別提了。
當然,或許司空長風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那樣正直的一個人,並不適合縱橫在這樣的“亂世”。
所以,司空長風也沒能給她絕對的安全感,這或許也是她放棄司空長風的其中一個緣由。
“聖女。”聖使拿了件披風過來,“你傷勢剛好了些,注意身子,當心彆著涼。”
聖女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望著熟睡的俞婉發呆。
聖使觀察她兩日了,大抵猜到她是被這對年輕的小倆口刺激了,聖使語重心長地勸慰道:“這丫頭傻乎乎的,好壞分不清楚,人家算計她,她也不知道的,世上哪兒有一心一意的男人?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臆測罷了,照我看,二公子雖有時糊塗了些,對聖女您卻是一片痴心的。”
“一片痴心。”聖女冷笑了一聲。
說曹操曹操到,司空雲兩日不見聖女了,聽說方才來了院子,卻沒在房中等到她便出來尋她了。
聖使給聖女使了個眼色,瞧,二公子還是緊張您的。
“把人帶進去。”聖女淡淡吩咐。
“是。”聖使將熟睡的俞婉抱回了房中。
司空雲跨過月亮門抵達院子時,藤椅上已經空無一人了,他知道這裡住著那個女人,他遠遠地看過一次背影,胖乎乎的,想來好看不到哪兒去。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聖女,笑容滿面道:“怎麼來了也不去找我?你不會是擔心,快大婚了,不宜與我見面吧?你可別信那一套!”
聖女定定地看著他,目光比以往溫柔了幾分:“二公子。”
“嗯?”司空雲讓她這股子溫柔的架勢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聖女雖從不對他疾言厲色,卻總是冷冷清清,不大熱絡,“你、你怎麼了?”
聖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是不是傷勢又復發了?寒池不好使嗎?我去找我爹,讓他想法子把冥都的大夫都給你找來!”司空雲著急的樣子不是假的。
聖女的凡心動了一下,或許是羨慕,又或許是不甘,她為何不能有一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
她頭一次,對男女之情產生了憧憬。
“二公子。”聖女說,“你以後,不要再見香菱了好不好?”
香菱,司空雲的寵妾。
司空雲自認為與香菱的事瞞得極好,不料讓聖女一語道破,他瞬間漲紅了臉,心虛地說道:“你……你聽我解釋,香菱是我娘送到我房裡的,長者賜,不可辭,是看我孃的面子我才對她有所照顧的,但你放心,在我心裡,永遠都只有你一個!”
“那,不見香菱了,可以嗎?”聖女少有地用上了商議的語氣。
司空雲簡直受寵若驚了,今天是怎麼了,聖女突然變得好溫柔,他、他、他要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