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點頭應下。
蘭氏杵著柺杖繞過屏風,坐到了主位上。
俞婉抱著小男嬰湊近屏風,從屏風的縫隙望出去,就見一個錦衣華服、精神矍鑠的中年男子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
他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蘭沁家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中年男子衝座上的蘭氏拱了拱手。
蘭氏如今自不比當年風光,但那股由內而外的氣勢不是粗布麻衣可以遮擋的。
蘭氏冷眸掃了他一眼,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蘭嬌那個女人身邊的一條狗,寒舍簡陋,嶽管事來做什麼?”
嶽管事被羞辱了竟也沒太生氣,笑了笑,一副和顏悅色的口吻道:“家主命我來探望您。”
蘭氏冷冷一笑:“家主?呵,我承認了嗎?”
嶽管事淡淡地笑了笑:“您承不承認,如今住在蘭府的人都是她,她為蘭家誕下聖女,您……”
他說著,眸光有意無意地望向那扇屏風,儼然早已感覺到屏風後有一個男嬰。
嶽管事笑道:“我得先恭喜您得了曾孫,看樣子是個男孫吧?”
屋外晾著的的小衣裳一看就是男娃的。
蘭氏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個孩子身上,如今卻是個男娃,與聖女血脈無緣,無論如何都翻不了身了。
蘭氏冷冷地看著他。
嶽管事道:“當然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我來,除了探望您之外,還有一件要事與您商議。”
蘭氏冷哼道:“若是玉牌一事,那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我的人應當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想要蘭家玉牌,讓聖女親自來見我!”
嶽管事笑道:“聖女日理萬機,實在抽不出空來,家主命我來與您談話。”
哇,那個叫蘭嬌的蘭家庶女是不是太囂張了?他們指名道姓讓聖女來洽談,結果不讓聖女出面就罷了,好歹她自個兒來呀,卻只派了區區一個管事,這不是在打蘭姥姥的臉嗎?
俞婉湊近屏風的縫隙,恰巧此時,嶽管事又朝這邊看了過來,俞婉對上了一雙充滿算計的眼睛,那眼底還透著濃濃的不屑,彷彿這院子裡住著的不是曾經的蘭家人,而是一群任他踐踏的螻蟻。
“討厭的傢伙。”俞婉呢喃,不忘捂住小男嬰的耳朵。
小男嬰一臉懵圈地看著俞婉。
“噓。”俞婉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屋子裡的談話還在繼續。
嶽管事循循善誘道:“家主說了,只要您肯交出蘭家玉牌,她就不計前嫌原諒您曾經冒犯聖女的罪過,將您與小公子接回冥都城內,為您置辦宅院,挑選下人,讓您風風光光地走完下半輩子,至於說小公子的事,您也不必掛心,家主會請夫子悉心撫育他,讓他長大成人。”
蘭氏氣得身子都在發抖。
嶽管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當然了,若這些都無法讓您滿意,還有什麼條件,您儘管與我提,能答應的,我都替家主應下,啊,對了,大爺與二爺還在天牢受苦呢,您不為自己與小公子打算,也得替兩位爺想想,我聽說他們的身子骨也不大好了,住天牢那種地方,指不定哪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