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鐵蛋冷颼颼地睨了俞婉一眼:你廚藝怎麼樣,自己心裡沒點兒數嗎?
小鐵蛋挺直了小腰桿兒,有爹的孩子,特囂張,特六親不認!
馬車又駛入了蓮花鎮,鎮上的變化更大了,狹窄的街道變寬了,門可羅雀的商鋪變得客滿盈門了,雖不如京城,可街道上也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俞婉指了指一間酒樓道:“這是白玉樓,悄悄告訴阿爹,大哥仰慕白玉樓的千金。”
“啊……”俞邵青愕然。
小鐵蛋傲嬌臉,這種話當著小孩子的面說到底好不好啊?人家還是個寶寶好不啦!
“阿爹回來,你就嘚瑟上了?”
“我才沒有!”
“承認是阿爹了?”
“啊……沒有!”
姐弟倆拌嘴,看得俞邵青眼底都是笑意。
這一路走得不快,臨近日暮時分,才終於看到了依傍于山巒之腳的蓮花村。
越是臨近村子,俞邵青就越是緊張了起來。
無數次午夜夢迴,真等到這一日,又開始近鄉情怯。
“阿爹,我和阿孃買下了丁家的舊宅子。”俞婉指了指魚塘後方的新家,說是新家,其實也不新了,只是相對老宅而言,是個俞邵青沒住過的住處。
俞邵青沒問為何要買丁家的宅子,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魚塘後新家的方向,喉頭彷彿被什麼給哽住了:“你……你阿孃在家嗎?”
“嗯,在的。”俞婉輕聲說。
俞邵青的心跳都加速了。
他翻身下馬,另一邊,俞婉與小鐵蛋也下了馬車。
車伕駕車馬車離開了。
俞邵青牽著馬,一步步地朝自家走去。
就在此時,白大嬸兒打屋子裡出來了,她挑著兩個水桶,是來古井旁打水的,卻一眼看到一個穿著盔甲、牽著高頭大馬的男人,男人身型健碩,身材高大,他身旁站著俞婉姐弟倆。
白大嬸兒越看越眼熟,半晌,腦子裡靈光一亮:“哎呀!是老三吧?”
俞邵青與姐弟二人朝白大嬸兒看了過來。
白大嬸兒的變化也很大,她兒子被抓去從軍了,六年來憔悴衰老了不少,俞邵青是聽得俞婉喚了聲“白嬸兒”才認出她來。
“白姐。”俞邵青打了招呼。
“還真是你呀!”白大嬸兒撂下扁擔與水桶,驚喜地小跑過去,拍了拍俞邵青的肩膀,“一直沒你訊息,我還當你……”
俞婉的眼神兒涼颼颼噠。
白大嬸兒清了清嗓子:“回來就好!你咋回了呢?仗打完了嗎?”
“打完了。”俞邵青說。
白大嬸兒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可算是打完了!咋就你一人回了?我家大壯呢?”
俞邵青說道:“大壯不是和我一個營地的,但也應該快回了。”
邊關不打仗了,用不著那麼多軍隊了,正規軍都有不少解甲歸田的,更何況他們這群被抓去充數的。
“誰回來了?誰呀?”張嬸聽到了白大嬸兒嘹亮的大嗓門兒,放下做到一半的飯,急急忙忙地奔出來,“是我家二牛回了嗎?”
張嬸的兒子二牛也被徵走了。
“哎呀!是老三吶!”張嬸又驚又喜地看著俞邵青,“我……我都快認不出你了!你說你走這麼久,咋不給家裡捎個信兒!你家裡都快急死了!”
很快,里正與栓子爹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