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帶著一把筷子回來了,俞婉用帕子分別裹住一支筷子壓在蕭紫月雙側的上下臼齒間。
蕭紫月緊緊地咬住了。
俞婉又吩咐紫蘇道:“你去請蕭大夫人來。”
“是!”紫蘇去請人。
躲在花叢後的蕭紫琳早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她實在不敢相信她尊貴無上的嫡姐竟然會有這種怪病,太讓人驚訝了不是嗎?
蕭大夫人是與上官豔一道過來的,上官豔也沒去祭天,她在府門口碰到了姚夫人,二人多聊了幾句方才才去了春暉閣,恰巧看見紫蘇在與蕭大夫人說什麼,蕭大夫人的臉色不大好看,上官豔並不認識紫蘇,但認出了她腰間的少主府令牌,既然與少主府有關,那她就有必要前來看看了。
上官豔被茯苓擋住了。
少夫人只讓紫蘇請蕭大夫人,又沒讓請別人!
上官豔道:“我是你家少主的娘!”
茯苓:“少夫人沒讓請少主的娘。”
上官豔:“???”
這什麼死腦筋的丫頭!
俞婉道:“茯苓,讓王妃過來。”
茯苓這才讓了路。
讓上官豔來是得了蕭大夫人允許的,畢竟俞婉是上官豔的兒媳,在蕭大夫人看來,即便自己這會兒瞞著,回頭俞婉也得把秘密捅到上官豔的跟前兒去。
倒不如不瞞了。
“你也在這兒守著,別讓任何人靠近。”上官豔吩咐隨行的小丫鬟。
小丫鬟得了重任,立時挺起小胸脯,兇巴巴地望向眾人:“看什麼看!挖了你眼珠子!”
眾人嚇得退避三舍!
蕭紫月這次發作的時間略長,但好歹是控制住了,在沒有府醫照看的情況下,平安渡過了一劫。
蕭府常年居住著一名府醫,對外宣稱是蕭大夫人有頭風之疾,不知何時就會發作,上官豔今日才總算是明白了大房的真正用意。
上官豔低低一嘆:“大嫂你怎麼不早說?你說出來,我們也好一起想想法子,看怎麼治紫月的病啊。”
蕭大夫人沒在上官豔臉上看到任何鄙夷,她苦澀地抱住一身髒亂的女兒,沒有接話。
若說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體會蕭大夫人的心情,那一定是上官豔,她也有個多年不治的孩子,她也不想讓天下人知道這個秘密,她謹小慎微地活著、不要臉地活著,活得膽戰心驚的,唯恐哪日醒來兒子就離她而去了,沒人比她更瞭解這種疼痛。
她解下身上的披風,蓋住狼狽不堪的蕭紫月,輕聲道:“大嫂,先帶紫月下去洗把臉吧。”
蕭大夫人抱不動已經十四五歲的女兒,俞婉喚來茯苓,茯苓輕輕鬆鬆地抱起了用披風裹得嚴實的蕭紫月,去了供賓客們暫歇的廂房。
俞婉讓紫蘇去馬車上取了玉潤膏來塗抹在蕭紫月的紅腫上。
這件事要查,自然也好查,她們投壺的地方是在露天的草地上,蟲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飛入蕭紫月的衣襟,還一飛兩條,而且出了這麼大的事,蕭紫琳那丫頭卻不見了。
蕭紫琳的道行終究是有些淺了,她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房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哭嫡姐,蕭大夫人或許還懷疑不到她頭上,偏偏她給躲起來了,要說不是心虛誰信呢?
蕭大夫人讓人叫來蕭紫琳。
蕭紫琳臉色煞白,她的兩個貼身丫鬟更是在進屋的一霎便腿軟地跪在了地上。
蕭大夫人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蕭紫琳。
蕭紫琳的身子開始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