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看向他,恰巧柳監生也在看俞婉,二人對了個眼,盯著人看被發現了,柳監生心裡一陣慌亂,趕忙垂下了眸子,只是俞婉實在貌美,他忍不住又偷偷地打量了好幾眼。
俞松小聲咬牙道:“再看我妹妹!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柳監生打了個哆嗦。
俞婉走到柳監生面前:“這位監生,你說我哥哥偷了你銀票,是你親眼看見他偷了嗎?還是隻是從他床鋪下搜出來罷了?如果是那樣,保不齊是別人偷了,藏在我哥哥的鋪下的?”
微風徐徐吹來,搖動著俞婉身上清冽的幽香,柳監生一陣心猿意馬。
俞松踹了他一腳!
“夫子您看!他又揍我!”柳監生告狀。
二位夫子卻將他的無禮看在眼裡,沒為他出頭。
柳監生自知理虧,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說道:“我雖然沒親眼看見他偷,但是有人看見他進我屋子了,我出去前銀票都還在呢,等我回來銀票便不見了。”
“誰看見他進你屋了?”俞婉問。
“趙恆。”柳監生道。
俞婉看向俞松,俞松點點頭,他的確去過柳監生與趙恆的宿舍,卻並不是去偷東西,而是他走錯了,待到他看見趙恆便明白過來不是自己的屋,趕忙出去了。
俞婉問柳監生道:“為什麼你不懷疑趙恆?他也在屋子裡,且他一直都在,他的作案時機更成熟,我哥哥一進去就出來了,他與你不熟,不知你把銀票藏在哪兒,那麼短的功夫,他怎麼偷得著?”
柳監生被問住了。
半晌,才結結巴巴道:“……趙……趙恆才不會偷東西呢……”
俞婉質問道:“趙恆不會,難道我哥哥就會嗎?你該不會是看我哥哥不順眼,故意栽贓陷害我哥哥的吧?”
“我沒有!”柳監生大怒。
“柳兄!柳兄!”與趙恆、柳監生同住的另一名監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找到了,是丁桂兒那小子!他……他親口承認了!”
他話音一落,俞婉便看見影十三拎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年輕人過來了。
丁桂兒也是一名監生,往日裡便有順東西的小毛病,只是一直沒讓人抓住過把柄,這次他盯上了柳監生,趁著柳監生與同伴不在,溜進了柳監生幾人的宿舍,他偷完柳監生便發現銀票不見了,恐慌之下他闖進了俞松的宿舍,將銀票隨手塞在了新來的監生的床鋪下。
丁桂兒是慣犯,手腳麻利,反偵察能力強悍,只不過在影十三面前,這種伎倆便統統有些不夠看了。
影十三是殺手,嚇都能把丁桂兒嚇死,丁桂兒不敢有所隱瞞,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罪行交代了。
俞松盜竊的罪名被洗脫了,是柳監生冤枉了俞松,幹架也是柳監生先動的手,儘管俞松下手重了些,可這不是柳監生自找的嗎?
國子監開除了丁桂兒,罰了柳監生與俞松抄書,一場風波就此揭過。
俞婉向夫子道了謝也道了歉。
俞松與柳監生幹架雖是柳監生挑起的,可俞松下手的確太狠了,不是夫子到的幾時,柳監生都要被打瘸了,何況一屋桌椅板凳也全給弄壞了。
俞松的心裡不是滋味兒,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再來一次他還是要把姓柳的往死裡揍,可妹妹替他在人前“卑躬屈膝”的樣子讓他感覺難受。
他捏緊了拳頭。
俞婉送走夫子後,拿了一瓶金瘡藥給俞松。
俞松難為情地低下頭,沒伸手去接。
他或許並不是一塊讀書的料,他沒有讀書人的修養,他遇事就想用拳頭……
俞婉彎了彎唇角,望著竹林深處的景色說:“新身份很難適應吧,我也在學著怎麼做好一個少夫人,我也常被嬤嬤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