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鐵蛋抱著枕頭,依依不捨地說:“我想和弟弟睡。”
俞婉糾正他道:“不是弟弟,是外甥。”
我兒子是你弟弟,那我成你什麼了?
“哦。”小鐵蛋摸了摸三人的小腦袋,“弟弟晚安。”
滿面黑線的俞婉:“……”
俞婉給三個小傢伙洗了澡,換上乾爽寢衣,三人白日裡睡了一路,這會子不困,躺在床上,睜大烏溜溜的眼睛,俞婉也不催他們,安靜地坐在一旁看鮑爺爺留下的醫書。
鄉親們漸次歇下了,村莊陷入了一片寧靜,三個小傢伙又不會說話,屋子裡只剩下俞婉翻動書頁的聲音。
終於,大寶忍不住了,悄咪咪地在床上翻了個跟頭。
咚!
竟然是好響好響一個跟頭!
大寶嚇得脖子一縮,小心翼翼地看向俞婉,見俞婉居然沒有罵他,眼珠子一轉,又骨溜溜地翻了兩個。
這樣真的不會捱罵,二寶與小寶也按耐不住了,也在床上翻起了跟頭,翻過來、翻過去,翻得滿頭大汗。
俞婉的唇角彎了彎。
雖沒拿眼去看他們,卻每一次栽下床時都能準確地接住他們。
三人玩累了,翻著翻著睡著了。
俞婉這才放下醫書,把橫七豎八的小傢伙撈過來,拿棉布給他們擦了汗,換了身乾爽的寢衣,這才熄了油燈,與他們一道睡下了。
……
月黑風高。
許邵與俞婉南城門一別後,去了長安街的天香樓,在那裡處理了一下午公務,晚飯過後才乘坐馬車離開,他心裡擱著事兒,讓馬車在京城繞了一圈,夜深了才回到許家大宅。
宅子的大門口,停放著一輛兩匹馬的馬車,車身的皇族徽記他並不陌生,而能有哪位皇族下榻到他的家裡,非他的外甥二皇子莫屬了。
許邵下了自己的馬車,走到那輛馬車前,神色恭敬地拱了拱手:“二殿下。”
車簾被掀開,燕懷璟自馬車上走了下來。
他沒像往常那般喚他一聲舅舅,而是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轉過身,撩開簾子。
許邵暗驚,莫非車裡還有人?而什麼人能勞動二皇子為他掀簾?
一道穿著黑色斗篷的身影走下地來,斗篷的帽子遮了其容貌,直到其行至許邵跟前,許邵才看清了她的臉,許邵面色一變:“娘娘?”
許賢妃四下看了看。
許邵會意,忙對不遠處的車伕與小廝道:“都退下!”
一行人識趣地退避三舍了。
許邵將許賢妃帶去了花廳,花廳沒有下人,許賢妃脫下了斗篷。
許賢妃坐在主位上,燕懷璟站在她身側,而許邵則是立在大廳中央,猶豫被審問的物件。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許邵輕聲問道:“娘娘……怎麼深夜出宮了?讓陛下發現,怕是要對娘娘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