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暈倒的?”俞婉問,雖腦子裡的記憶告訴她,阿孃的身子骨一直就不大硬朗,卻還沒嚴重到會暈厥的地步。
小男娃低下頭,難過地說道:“他們說你死了,阿孃就哭,一直哭一直哭,然後就暈倒了。”
原來是傷心過度……
俞婉看著阿弟,感受到了他心底濃濃的擔憂與害怕,也真是難為他了,最親近的人,一個死了,一個暈了,真不知他是怎麼挺過來的。
俞婉探出手,摸了摸他那顆髒兮兮的小腦袋:“你看我沒死,是不是?”
小男娃抬起頭,眼底光彩重聚:“嗯!”
俞婉瞅了瞅牆邊那個幾乎不能稱之為炊具的火盆與鐵壺,問道:“能給我倒杯水嗎?我看你燒水了。”
“能!”小男娃興沖沖地去了,能有用武之地讓他感覺很開心,當然他還太小,不懂水要燒開了才能喝,他見水冒熱氣了,便覺著是燒好了。
他把半溫的水倒在了一個缺口的大瓷碗中,小心翼翼地給俞婉捧了過來。
這水只燒了半開,若是前世,她那做園長的大姨媽只怕要把她嘮叨得耳朵都長出繭子來。
“喝生水啊?你不怕寄生蟲啊?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俞婉沒大姨這般講究,生水她是喝過的,只是如今一回想,她有些分不清自己當時的舉動是真不講究,還是太叛逆,故意不去講究。
大姨這人很好,就是有時龜毛得讓她受不了……
俞婉苦笑了一聲,穿來這種地方,想被大姨龜毛一次都沒機會了。
忽然,手邊傳來一陣涼意。
敢情是小男娃見她遲遲不喝,以為是水太燙,忙用小嘴給她吹了起來。
俞婉把碗裡的水喝光了。
喝完之後,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她對小男娃道:“對了,我睡了幾天?”
“三天。”
這麼說,他們的阿孃可能也昏迷三日了?
俞婉看著面黃肌瘦的小男娃,試探地問道:“你這幾天都吃過東西了嗎?”
“吃了!阿奶屋裡吃的!”小男娃說。
“吃飽了嗎?”俞婉問。
小男娃不說話了。
嘴唇都裂開了,一片虛弱的蒼白,想來是沒吃飽喝足的。
俞婉掀開被子,披上打了補丁的棉襖,對飢腸轆轆的弟弟道:“走,先去看看阿孃,然後給你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