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斟酌了一番,最終還是將自己“失憶”的事告訴了姜氏。
姜氏聽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也不知她在哦些什麼。
俞婉不確定自己的話究竟有幾分說服力,但還是不動神色地說:“……可能是在水裡磕到什麼東西,把腦袋給摔壞了。”
姜氏托腮望著她:“我覺得你從前的腦子才是摔壞了,現在才給摔好了。”
俞婉:“……”
她竟無言以對。
姜氏十分愉快地接受了女兒的失憶,以及失憶帶給女兒的轉變。
姜氏望向無邊的夜色,若有所思地說:“其實有些事……忘了也好。”
是指她與趙家的事嗎?確實不是一門好親事,撇開那素未蒙面的未婚夫不提,單是趙氏母女的為人,就知道嫁過去也會雞犬不寧了。
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她娘指的似乎並不是這件事。
接下來,俞婉從姜氏口中打聽到了不少資訊,首先她知道了目前所處的朝代竟然不是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她所處的國家叫大周,這個村子位於大週中部以北、京城以南,是這一帶最窮困的一個村。
倒不是村民好吃懶做,而是近幾年戰事頻發,家家戶戶都有壯丁被徵走,好端端的家被拆散,田種不動了,生意做不起了,漸漸就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俞婉爹也被徵走了,不過家中還有大伯,他們還是過了一段好日子的。
俞婉頓住:“大伯?他不是……”
姜氏點點頭,說起了大伯的傷勢。
卻原來,大伯的腿傷是去年才有的。
阿婉爹離家後,大伯為養家餬口,獨自上京城闖蕩,他有手藝,兩年後倒還真闖出了幾分名堂,那會子村裡人都餓得吃不上飽飯了,老宅卻啃著雞鴨魚肉。
“你大伯最疼你了。”
姜氏說。
那會兒,小閨女還未出生,阿婉是家裡唯一的女兒,大伯可真是把她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直到那年……阿婉失蹤了。
全家都急壞了,大伯辭掉了差事,帶上銀子,開始四處打聽阿婉的訊息。
阿婉失蹤了一年,他就在外找了一年,後面阿婉回來了,他一雙腳也走爛了。
可歸來後的阿婉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與任何人親近,除了趙家。
一日夜裡下著暴雨,趙氏擔心兒子沒帶夠棉衣,讓阿婉給趙恆送到書院去。
阿婉二話不說地去了。
這件事就連姜氏都不知道,卻被大伯給瞧見了。
大伯想把阿婉追回來,半路忽然馳來一輛馬車,眼看著就要撞到阿婉,大伯想也不想地撲過去,馬車被撞偏了,大伯也摔下山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