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光。
本來一切都那般美好，卻是他將一切毀了。
陳作虎此刻坐在地上，他感覺內力開始不斷消失，身體也越發乏力，他的心臟也跳動緩慢了。
陳作虎知道，大限即將到來。
內力徹底消逝時候，便是他經脈盡斷周身血管爆裂之時。
陳作虎盯著幽無魂道：“我快要死了，你現在……應該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幽無魂道：“虎子，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在真君門下學藝的情形嗎？那時候，你我親同手足推心置腹。師傅也寄予我們厚望，而你和我都滿抱負，我們倆也都暗自喜歡師妹青菊……那段時光，真美好啊……”
陳作虎聽了這番話身心猛震，他盯著幽無魂，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楊——清——幽！”
幽無魂聲調異常平靜，再無波瀾。
幽無魂覺得，欠虎子的，他都還清了。
揹負這麼多年的罪，也終於卸下了。
“對，我就是清幽。當年是我糟蹋了師妹，然後陷害了你。我害了你，害了師妹。我罪孽深重，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贖罪。我給李思做保鏢，賺取天價薪酬，然後將錢全部送給你。我知道你用這些錢作惡，但是我只想讓心裡好過些。今日，我又替你擋了一刀，虎子，欠你的，我還清了。”
陳作虎真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光頭人竟然是當年兄弟揚清幽。
陳作目中充滿痛苦，也充滿憤恨，他嘶聲道：“原來你是清幽！如果早知道是你，那些銀子我一分不要！你說你欠我的還清了，狗屁！你以為你還清就還清了嗎！你永遠也還不清。如果不是你，師妹不會死，我也不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你才是罪該萬死……”
陳作虎的話在幽無魂耳畔迴響，話如利刃紮在幽無魂心上。
難道真如虎子所說，他還不清了嗎？
這時巧兒聽到異常提劍跑進洞來。
幽無魂對巧兒道：“鄭小姐，你繼續守著山洞。我們說些當年舊事。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巧兒就又去守山洞。
巧兒離開後，陳作虎想起身到幽無魂跟前。但是他此刻以無力站起。於是陳作虎雙手托地爬到幽無魂跟前。他臉對著幽無魂的臉，目中臺噴火一般。
“清幽，我當你是最好的兄弟……你告訴我，當年你為什麼那麼做！我有哪點對不起你！”
幽無魂道：“是我對不起你。我當初是鬼迷心竅了。後來醒悟，一切難以挽回了。虎子，你說我怎麼才能還清？”
陳作虎道：“當年我們親如兄弟，你對我說，虎子，以後我們也不分開，我們一起幹番事業，你可還記得？”
幽魂道：“當然記得。”
陳作虎臉上露出殘忍地笑，他道：“那你就陪我一起死，這樣，我們才能不分開。這樣，你才徹底還清了。”
幽無魂突然笑了，他替陳作虎擋那一刀，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幽無魂坦然道：“虎子，趁你還有力氣，殺了我吧。”
陳作虎道：“我聽兄弟的！我們不分開！”
說罷，陳作虎一掌擊在幽無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