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月,多門無酒家。
相距宇文家宅十里的城外,一片被人稱亂葬崗的地方匆匆跑過兩隻野狗,而在它們剛剛享用夜宵的地方,一行人匆匆而來,拉著一輛馬車,馬車上橫七豎八的物件被他們粗暴的扔在這裡。
趕車的車伕在搬完之後狠狠的啐了一口,語氣嫌棄,“這些晦氣玩意兒什麼時候能不輪到咱們這,真是倒黴!”
“好了,宇文府哪天不死人,咱們幹好了還有賞錢,也不用和那些人一樣做損缺德的。”
和車伕一起過來的另一個人出言安慰他,隨後對著剛剛那一堆東西拜了拜,“給位大哥,一路好走!”
兩人又在這裡做了好半天的自我禱告,隨後趕著馬車離開。
見馬車離開,那兩隻野狗又跑回來,對那些新鮮的屍體,左聞右嗅,似乎是在尋找下口的地方。
“小狗狗,今天這人我要了,你們趕緊走吧!”
山茶在這兩隻野狗下口之前,趕緊把它們趕走,血腥味衝了一臉,讓她有些噁心。
野狗倒是給面子,撒丫子跑了。
剛剛那兩人扔的就是一些屍體,如果山茶的記憶力夠好的話應該能叫出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
而現在,她只能找到其中一個比較臉熟的一個,從屍體中間拽出來,滑膩溫熱的血還在不停的流動,在腳下匯聚成一個小坑。
“大哥別介意,我只是想知道點東西,所以你千萬別來找我啊!”山茶不敢看這人的死相,閉著眼睛一雙小手在這屍體身上胡亂摸索,最後找到了一塊木質令牌。
令牌的正反兩面寫著宇和文兩個字,純色木雕工藝,摸起來……全是血。
“小花兒。”
山茶正擦著這令牌上的血,這一聲突然出現,在這陰氣十足的亂葬崗中還有些嚇人。
她瑟縮了下手,一雙眼睛似乎帶著光打量身邊的這些樹,誰在說話?
“小花兒。”
還特麼叫的她小名兒!
不會真的是叫她吧?!
嚇人!
“小——花——兒——”
“啊!鬼啊!”
最後一聲在她耳邊無限延長,就像是迂迴的聲音纏在她的耳朵上,劃過她的胳膊,生理體徵頓起,雞皮疙瘩都變成了豆粒大小。
山茶尖叫一聲,抓著盾牌突然跳起來,右手掄過去一柄大錘。
這一錘還真的就打到了對方,只見一抹亮色從她身邊離開,站在不遠處的大樹旁邊。
山茶趕緊把錘子抱住,仔細看過去,可是天太黑,對面的人又站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根本看不清容貌。
可是可以肯定的是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