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姜賽花也不客套,只瞪著眼睛問他:“我問你,你綁在身上的兵器圖,可是從韃靼蠻子手上偷來的?”
馮銘澤點點頭說:“這張圖他們有不解之處,拿出來問我,我便設法將這圖藏在幹牛糞之下,另拿了草紙充作圖紙,當著韃靼人的面扔到火裡燒了。韃靼人信以為真,為了讓我重新畫出兵器圖,留了我的命,正要將我帶回他們的部落營地。”
他看著姜夔繼續說:“將軍,這不是張普通的兵器圖,這是神機營賣給韃靼人的圖紙,是他們通敵賣國的證據!”
姜夔與程煜是多年好友,兩人雖不能常常見面,但兩關首尾呼應,多次共同抗擊韃靼。程煜也常在程寒柏、馮銘澤面前誇讚姜夔。故此,馮銘澤也大膽的將此事告知。
姜夔和姜賽花大吃一驚,姜夔接過女兒手中的那副圖仔細看了看,他並不能看懂其中玄機。但他很快便說:“此事非同小可,切勿聲張,只我三人知曉便可。馮副將請把圖紙收好,待我與程總兵商議之後,再定如何行事。”
姜賽花看了一眼馮銘澤,轉身出去。不一會兒端了一碗牛肉粥進來:“爹爹呀,你也真是,光顧著叫人說話,卻不叫人吃東西。”
姜夔大笑道:“哎呀,不得了!我這霸王花女兒,也會體貼人了......吃吧,吃吧,老夫這就去給程總兵寫信。”
姜賽花被父親一說,有些不好意思,把碗放在桌上,抿嘴笑著,扭頭出了房間。
馮銘澤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往外看。沒想到,姜姑娘又笑眯眯的回來了,手裡還端著一碟炒白菜和一碟炒蘿蔔絲。只聽姜姑娘說:“韃靼人只吃肉不吃菜,我們漢人卻餐餐離不了蔬菜。你幾天沒能好好吃飯菜了吧?特意為你炒的。”
她看見馮銘澤站在窗前往外看,便說:“別看了,外面冷得很。說來有件趣事,剛才我走過遊廊,看見個婆子把熱水潑出去,想不到熱水結冰速度,竟然比冷水還快!這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熱水比冷水結冰快?”馮銘澤心中一動,不禁開口說到:“姑娘可以拿一杯熱水和一杯冷水給銘澤試試嗎?”
姜姑娘一聽,心說,這傻子還真是喜歡想問題,有趣得緊。她爽快說到:“這有何難?你等著。”
銘澤低頭看了看那兩碟菜又笑道:“難為姜姑娘親自操刀,銘澤多謝了。”
姜賽花想了想,知道他指的是炒菜,她也笑道:“我只會拿砍刀,不會拿菜刀,菜不是我親手炒的,但是我親手端的。”
馮銘澤說:“我有個妹妹,她會做菜會醫病,卻不會像姜姑娘一樣馬上殺敵,可見沒有人是什麼都會的。”
姜賽花一聽高興了:“我爹就覺得我什麼都不會。我就說嘛!為什麼女子就要會繡花、會做飯?我爹就會說我:‘你看你,都二十了,沒個女兒相,難怪找不到婆家!’哈哈哈哈……”
姜賽花學著姜總兵說話的樣子,自己卻先哈哈哈的笑了。她雖然比馮銘澤還大兩歲,但在軍營長大,為人磊落簡單,依然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
馮銘澤從沒見過這樣潑辣鮮活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有趣,也跟著嘿嘿的笑起來。
“你吃,我去給你拿水。”姜姑娘快手快腳的出去了。
馮銘澤才吃了兩口,姜賽花已經讓婆子抬了兩個木桶進來,一桶冒著熱氣,一桶就是井裡打上來的冷水。
馮銘澤丟了筷子就朝水桶走過來,一手提一桶說:“走,我們到外面去試。”姜賽花不明所以,但也好奇的跟了出去。
銘澤分別將兩桶水朝外各潑了半桶,自己跑到潑水的雪地上觀察,果然,見冒著一點點熱氣的熱水,反而比冷水更先結冰,馮銘澤有些興奮了。換了塊地方,再潑一次,哪怕這兩桶水的水溫都差不多了,還是燒熱過的那桶先結冰。
旁邊一個婆子說:“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們雪天裡搭棚子立柱子,都是先潑熱水在冰上,這樣才好快速結冰固定啊。”
銘澤高興得跳起來,正巧姜姑娘也探個腦袋在旁邊看,銘澤順手把她抱起來轉了一圈才放下,笑呵呵的說:“謝謝你!這回,你可幫了我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