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正是府裡的大夫劉旭,他二話不說,放下藥箱就上前把了脈,又檢查了舌苔、眼睛,肯定的說:“老夫人是中毒了!還好這毒我能解。”於是他從藥箱裡取了藥,讓素蘭喂老夫人吃下。才幾息功夫,老太太便悠悠醒來。
她醒來第一句話就是:“秋梨膏裡有毒!程海棠,你為何要害我?”看到海棠愣愣的站在那裡,老夫人顫抖著手指,指著海棠又問:
“你是我的嫡親孫女,雖不是程府將你養大,可自打你回來之後,我並不曾薄待你,到底什麼仇什麼怨,讓你下毒害你的親祖母?”
海棠知此刻沒人會讓她自辯,她便想拿過桌上那瓶秋梨膏檢查,卻被程香堇劈手搶過去:“你還想銷燬證據嗎?劉大夫,您看看,這就是我祖母吃的秋梨膏。”說著便把秋梨膏遞給了劉旭。
劉大夫拿出銀針一驗,銀針果然變黑了。
程香堇冷笑著說:“秋梨膏是你親手所制,西廂的丫頭、廚房的丫頭都親眼所見。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還想拿什麼抵賴?”
霽兒忙說:“秋梨膏雖是姑娘親手所制,但奴婢也有參與,你們若說秋梨膏裡有毒,便拿我去見官吧!”
“你當然也跑不脫!”潘琇瑩當頭喝到:“程立,將她們二人拿下!將她屋裡的丫頭全都鎖起來!”
那邊早有護院衝進海棠屋裡,要將霜兒控制住,那護院指著霜兒身後喊:“大姑娘!”霜兒慌忙回頭看,便被一塊浸有麻藥的布捂住口鼻,失去了知覺。
等她醒來,才看見霽兒、畫屏、流螢幾個,和她一起被綁著關在一間小屋子裡。她心中一驚,姑娘不在,算起姑娘房裡的人,還有一個,如意,也不在!
海棠被推搡著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走的和霽兒卻不是同一個方向。她被帶到了小祠堂裡鎖起來,霽兒卻被關到偏廳後面的一個雜物間。暗六記了方位,便快速的出了程府,火速找王爺報信去了。
可是潘琇瑩並沒有打算將她們留著,等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和劉旭一唱一和的,再給老太太洗了一回腦,便和劉旭一起退了出來。
剛進屋子,程立就閃了進來。他得意的笑道:“趁那幾個丫頭昏迷,幾分口供都畫好了押,留著備用。”
“今天你動作快,兩頭都很順利。現在也別耽擱,趕緊找人牙子,把她們全都賣到窯子裡去!”潘琇瑩想速戰速決。
“你看你又心軟了不是?”程立關上門,從背後摟著潘琇瑩,啃了一口她的臉,說到:“那幾個丫頭賣了不打緊,這程海棠,我倒有個更好的去處!”
潘琇瑩疑惑的問:“去哪裡?”
“前日我不是告訴你,城外東郊李村發了鼠疫?官府很快把發病的村子團團圍住,劃成了禁區。官兵日夜把守,不讓染病的人出來。”
“你是說把她扔到李村?”
“賣進窯子,以後還可以出來,最多是髒了身子。進了疫區,生死可就由不得她了,將來老爺問起,只說她畏罪逃跑,自己誤闖了疫區,不幸死在裡面。那就與你我都沒有干係,下毒案自然也就死無對證,最後隨你怎麼說。”
程立笑得陽光燦爛,彷彿在說一樁天大的好事一般。
潘琇瑩贊同的點點頭。程立鬆開她,皮笑肉不笑的說:“事不宜遲,我親自去辦,好叫你安心!”
程立是個老奸巨猾的,他尋了件披風,將半昏迷的程海棠裹住,避過府裡的人,拖著她在二門就塞進了馬車,親自趕著車,七拐八拐,悄悄往城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