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是一個怎樣的心理崩塌過程呢?
金銘惠比照著自己參悟著對方,嘴角處不由流露出來一絲頗為玩味的笑容。
只可惜,自己因為時間問題無法把握住這次機會,否則的話,就能陪同楊兮共同完成這一趟西東海岸四城之旅,親眼見證那幫不可一世的米國佬是如何垂下自己那顆高貴的頭顱。
被虐有多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知道。
而他,僅僅是看過了那楊兮的手術影片,便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
痛的他一個禮拜沒能睡好覺。
苦的他整整三天吃不下去飯。
好在這一切都要過去了。
等他把這場跟楊兮商量好了的活動搞完,徹徹底底堵住帝都那幫前輩們的嘴,他金銘惠便可以大大方方跟楊兮走在了一起。
學會主委算個怎麼?
雜誌主編又能算個什麼?
跟提升自身手術水平相比,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誰稀罕,誰想要,儘管拿走。
我金銘惠只求能在楊兮的幫助下,將自己的手術水平再提升一個層次。
至少,也得像陳仁然那樣,熟練掌握了TaTme手術的徒手術式。
下面的帶組張主任敲了幾下門,得到了金銘惠的回應後,推門而入。
“還順利麼?”
張主任點了點頭,微笑應道:“比預想的還要順利,那幾位老先生還以為您要發起絕地反擊呢,一個個都在稱讚您是一個有骨氣的人。”
金銘惠淡淡一笑,應道:“這樣的骨氣,我金銘惠可不敢沾染。咱們這些做醫生的,必須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人家楊兮醫生的手術水平比咱們高,那咱們就得是虛心向人家學習。
帶組張主任跟著感慨道:“是啊!雖說咱們藉助手術機器人也可完成TaTme手術,可費用明擺在這裡,並不是所有病人都能承擔得了的,能掌握了楊兮所摸索出來的徒手術式,那對廣大患者來說,肯定是一件好事啊!”
金銘惠深吸了口氣,道:“所以,咱們暫時受點委屈沒什麼大不了,欺騙欺騙那幫老前輩也是應該的,他們既然執拗不肯觀看研究那楊兮的手術影片,那咱們就想辦法讓他們現場觀摩。”
帶組張主任現出了會心的微笑。
金銘惠接著叮囑道:“接下來就到了活動落實階段了,咱們還得要繼續保持高度警惕,就科裡那幫小年輕,一個個精明的跟個什麼似的,天知道他們會不會走漏了風聲。”
帶組張主任點頭應道:“放心吧,金主任,道理我都懂,會掌握好分寸的。不過……”
金銘惠微微蹙眉,道:“不過什麼,你倒是痛快說出來呀!”
帶組張主任猶豫了片刻,但還是說出了心聲:“我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不該向您提什麼條件,可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我也想跟您一塊學習那個術式。”
金銘惠開懷大笑。
“我等你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了。”
帶組張主任先是面露驚喜之色,隨即又浮現出了幾朵愁雲。
“可是,那楊兮會答應嗎?”
金銘惠拍了拍張主任的肩,微笑回道:“我要是說,楊兮他恨不得天底下所有普外科醫生都能學會這個術式,你相信嗎?”
稍一頓,看著張主任的驚詫面容,金銘惠接著感慨道:
“等你跟他熟悉了,你就會發現他是一個很特別很矛盾的人,一面是狹隘是記仇是貪圖小利是尖酸刻薄說懟人就懟人,另一面又是寬廣是大度是無私奉獻是俠心義膽大愛無疆。”
“只要你跟他有著相同的理念,他就會拿你當兄弟對待,對兄弟,那楊兮從未有過吝嗇。”
“但如果你的理念跟他合不攏,不能讓他拿你當兄弟,那麼,你恐怕在他身上連一毛錢的便宜都賺不到,等著你的,只有吃虧,而且是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