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耀信在市立醫院躺了一整天,直躺到那闞長江沒了脾氣於週五下午灰溜溜返回了省城。
“出院!江院長,你也別忙活了,我一點毛病都沒有。”
江山笑了笑,看破不說破,這點素質,他還是有的。
完勝闞長江一局,蘭耀信本該高興才是,可想到託人走通了關係卻遲遲等不到機會,蘭耀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週六,蘭耀信陪著老婆去了趟老丈人家,吃過了午飯,一家人圍在了麻將桌前,工作上頗不順心的蘭耀信在牌桌上卻猶如賭神附體一般,怎麼打怎麼有,單吊一孤張九筒都能被他玩出個槓上開花。
賭場得意,情場必然失意。
眼看著老婆大人的臉色越發陰沉,蘭耀信趕緊把位子讓給了小舅子。
也就在這時,他接到了龔秘書打來的電話。
“您是蘭主任嗎?我是胡書紀的秘書小龔啊!”
蘭耀信一時激動,竟然想不起該怎麼稱呼龔秘書。
“啊,您好,您好,我是蘭耀信,領導請指示。”
龔秘書笑道:“我可不敢在蘭主任面前稱領導,不過呢,領導倒是真有指示。”
蘭耀信的心頭不由突突起來,脫口問道:“是黃書紀嗎?”問完這五個字,蘭耀信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真他麼笨到家了,別的領導哪裡能用的動龔秘書呢?
龔秘書溫和笑道:“你前天跟託人跟我打了招呼,可我實在是沒能抽出空來,又想著蘭主任的事情一定很著急,剛巧中午的時候有個機會,所以我就沒跟您先說上一聲便向領導做了彙報。”
蘭耀信自然是滿口的感謝。
龔秘書接道:“領導很重視,但領導實在是太忙,所以,只能將時間安排到晚上了,不知蘭主任您方便不方便?”
大老闆召喚,敢說一個不方便?
秒秒鐘把你打發到看廁所的崗位上去,看你他麼的方便不方便。
“沒問題,您看晚上幾點鐘合適?”
龔秘書道:“八點半吧,您到了之後給我說一聲,我出來接您。”
蘭耀信歡喜應下。
接完了電話,回到客廳,攜剛才賭神附體般表現之餘勇,蘭耀信站到了老婆身後,當起了高參。
結果,連續放了三回炮。
第三炮,居然還是一隻聽於傳說難見在牌桌的一炮點三家。
可是把老婆大人給氣到了不行,一個勁地追問她老媽,家裡的搓衣板放在了什麼地方。
蘭耀信卻是開懷大笑,興奮之餘,還要出去再買點海鮮回來,說是晚上準備親自下廚,給全家人做一道他最拿手的佛跳牆。
怎能不開心?
抓住了今晚的這個機會,他就能夠在黃書紀眼中留下一個正直有擔當且敢說真話的正面形象。雖人坊間傳說那黃書紀來年很有可能調到外省擔任副省級領導,此刻抱上他的大腿似乎有些晚,可誰又能保證說來年不會發生變化呢?
即便黃書紀調去了外省,那也沒關係嘛,身為革命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我蘭耀信跟著出省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呀。
吃完了晚飯,蘭耀信開車將老婆送回了家,然後便來到了市委大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