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比如……孟飛舟。”方年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
“回到現實世界後,第一件事我就去查了大家的現實身份。”
徐別文忽然感覺有些後背發冷。
他知道方年說的是實話,以他家的背景,列車上的人只要被方年記住了名字和相貌,做到查清現實身份這一點對他而言並不困難。
“有趣的事情發生了,除了在列車世界已死的乘客外,還有好幾個人被現實世界抹除了存在,這其中,就包括孟飛舟。”方年似乎說得興起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徐別文的神情越來越奇怪。
“我在想……會不會因為我們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而他們是扮演某個身份進來的玩家?只不過……他們也沒有相關的記憶,上車後,意味著他們的遊戲開始了,那個扮演用的身份自然就不重要了,別文,你不覺得很恐怖嗎?”方年仰頭看向天空,目光彷彿刺破了天際,看向了未知的某處,“我總是能感覺到,有一雙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們。”
“所以……這就是你殺孟飛舟的理由嗎?”徐別文忽然開口說道。
方年沒有一點反應,好半晌後,他似乎出了一口氣,側過身子看向了徐別文:“真是瞞不過你。”
“不過……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察覺到的嗎?”方年好奇地問到。
徐別文低頭看著方年的手,忽然笑了:“你從小就有一個習慣。”
方年也看向了自己的手,問到:“哦?”
“當你在撒謊,或者想掩蓋一件事的時候,你的大拇指總是會下意識地藏在掌心。”徐別文緩緩抬起頭,看著方年的眼睛,“你從夢中醒來前,直到我們確認孟飛舟已死後,你的大拇指一直是那樣的狀態。”
“其實……你早就醒過來了吧。”
徐別文目光復雜地看著他。
方年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
在這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完美的。
沒想到……
方年無奈地笑了笑。
他背過身,靠在陽臺的欄杆上,仰頭朝著天空,說到:“殺他有三個理由,其中兩個可有可無,還有一個……是必然。”
“能告訴我嗎?”徐別文問到。
“當然。”方年眯著眼睛,似乎是陽光太過刺眼,似乎又是並不在意。
“我的意識在指引我尋找一個結,一個……描繪著某種奇怪圖案的結,孟飛舟的結一直很神秘強大,所以,我想看看是不是在他手上。”說到這裡,方年聳了聳肩,“可惜了,他的鬼牙並不是那個結。”
“第二個理由,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孟飛舟很奇怪,明明沒有在列車世界死亡,卻被現實世界抹除了存在,他一定有和我們不同的地方,我想知道……如果他真的死了,現實世界會發生什麼變化。可惜,他好像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徐別文心底的寒意越來越濃,方年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對他隱瞞任何事,但偏偏是這種態度,讓徐別文有些動搖了。
而這時,方年說出了第三個理由,他口中的……必須殺孟飛舟的理由。
“第三個……你還記得在列車上時,那些血色文字嗎?”方年的聲音認真了些。
徐別文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記得,有我們的名字,和任務的名字。”
方年搖了搖頭,臉上出現了毫無掩飾的忌憚之色:“除了那些,我還看到了其他東西,在我的眼睛裡,我的名字不是血紅色,而是黑色,而且……有另一行黑色文字出現在了牆壁上,那行字告訴我,我的身份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