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夏離還不知道鬱壘懂得換心咒,她也未必會料到稚殊會去求鬱壘相助……
人心最是難測,一個念頭便足以改變一件事情的後續發展,甚至改變整個結局。
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她不會凡事都料得如此精準。
夏離曾說過,這世間並沒有所謂的料事如神,有的只是運籌帷幄。
運籌帷幄?
鬱壘慌忙起身跑去冥王殿,一把推開冥王殿的大門,嚇了神荼一跳,神荼抬眸看他,眼神裡還有未平復的驚惶,道:“ 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參見神荼大人。” 鬱壘極其敷衍,嘟囔了一句便要往內室走去。
“你有何事?” 神荼攔住他,道:“這個時候你不是該照顧夏離大人麼?聽說她傷得不輕?”
“是,已經上過藥,仍在昏迷,還未醒來。”
“我說你到底因何慌慌張張!” 神荼端起案上的茶盞遞給鬱壘道:“多大的人了,遇事還不知該冷靜理智,先喝口水。”
“哥哥不必教訓我,遇到有關律姑娘的事,哥哥亦是將冷靜拋之腦後!”
鬱壘接過茶盞,猛喝了一大口,只為快點把自己哥哥應付過去。遇事是該冷靜的,應該摸個哥哥不在的時間來才對。
也怪這冥府藏書閣竟然在冥王殿的內室裡。
神荼平順了一下氣息,這廝的嘴貫是讓人搓火的!
“你是要去藏書閣?要查何事?”
神荼也不再與他兜圈子,乾脆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查想查之事。”
“鬱壘,哥哥永遠不會害你!只勸你一句好自為之,莫要跟那夏離走上不歸路,如今的局勢你還看不出麼?她夏離只是拿九重天與蒼生打幌子,誰知她與相柳不是裡應外合?”
“哥哥不該這樣說夏離大人,若是裡應外合,何苦還承瞭如此重的傷。”
“你怎知這不是一出苦肉計?就算並非裡應外合,你又怎知她沒別的忤於天道的心思?”
“恕弟弟愚鈍,不知何為天道。夏離便是我的道。”
鬱壘望著神荼的眼睛,目光無比篤定,接著說道:“我看她傷重,內心的慌張比看見蒼生受難還要痛苦,於此我方知,自己並非大愛之人,可無天下,可棄蒼生,唯獨不能失去她。”
“鬱壘你糊塗!”
“哥哥,從此,她是神,我便是神。她是魔,我便是魔。她殺人如麻,我便是她手中利刃。她機關算盡,我便是她的棋子。我願以血肉之軀,圓她所願,此生不悔。”
“那你何必還來這藏書閣!你已經被迷了雙眼了!還想著看清什麼?” 神荼氣急敗壞。
“我只想盡量知道她的意圖,好助她一臂之力。”
言罷,鬱壘不再顧及神荼的阻攔,朝著藏書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