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橫抱起公子赦,一言不發,起身向蜀山飛去……
一行人趕到蜀山玄眇觀的大殿,只見大殿中虔誠的弟子們盤膝而坐喃喃念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
一白衣男子緩步走來,他劍眉星目,模樣俊朗,卻總是不自覺地微微皺著眉頭,男子看到眾人開口道:“你們是…何人?”
“這是天界陵光神君!爾等凡夫俗子還不快快跪拜!”稚殊搶先開口。
“在下是蜀山掌門,複姓社南,單字央,神君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社南央心下一驚,這天界的神君怎的蒞臨我蜀山了?
“安排一間寢殿給我!快!”夏離的語氣不見急躁,卻陰鬱得令人膽戰心驚,社南央也來不得細問,只得快快引路。
夏離將公子赦輕輕放至床榻上,手掌撫在其傷口緩緩輸送真氣……
可是赤霄劍的威力早已損傷了公子赦的魂魄,此時此刻他的傷口就仿若一個永無止境的漏洞,不論夏離輸送多少真氣,都會緩緩流失,只不過能暫且維持他的生命罷了。
公子赦面色慘白,額前冷汗津津,夏離的呼吸也漸漸吃力,手掌止不住顫抖。
稚殊見勢也上前雙手合十運作真氣,隨即手掌朝向公子赦…
九夭望了稚殊一眼,也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真氣源源不斷的從指尖輸送至公子赦體內……
文律提起真氣,掌心上下相對,神荼慌忙拉住文律的手,轉而面向夏離道:“夏離大人,這樣根本救不了赦上仙。”
夏離雙手下壓,眼睛一直望著神情痛苦的公子赦。
“你們都出去。”夏離的語氣有著莫名的震懾力,讓人不敢違背。
九夭、稚殊、神荼與文律四人相互望了一眼,便退出房外,帶上了房門。
夏離坐在床邊,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公子赦的臉龐,她的聲音很輕,猶如一片羽毛落在平靜的湖面上:
“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不該將他的善魂從本體中抽離出來。你不是他,從音容笑貌到言行舉止,都與他不同。
想必你也一直過得很難過吧?你活在他的陰影下,活在他的記憶裡,迷失自我。
想著你兒時在我陵光殿跑來跑去,嚶嚶呀呀學著說話,粉雕玉琢,可愛極了。
但我仍舊狠心將你送去玄帝門下清心苦修,這一去便是幾百年,待你再回到陵光殿時,已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朱槿花旁,你說要娶我為妻。
你是我的夫君,我對你的情意不曾有假。
曾幾何時,我也無比恍惚,你明明不是他,卻又有時很像他。
你是他的一部分。
夫君,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