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滿地的廢墟,往日喧鬧的家族不復存在,鐵無心慌亂了,眼睛不自覺微微溼潤,這生他養他的家,就這麼沒了?
整個鐵家唯有那根被刻字的石柱沒有倒下,只見一行字:子仇需整個鐵家償還,鐵家主家母會好生安置。
突然此時一個老者,看到廢墟中站立的身影,趕忙跑了過來。
這是鐵家的一個老僕,鐵家遇難那天,剛好他回鄉倖免於難,他將鐵家的慘烈一一告知了鐵無心。
如此濫殺無辜,這是何等殘忍的手段?不過殺了兩個苟且之輩,竟要自己整個家族陪葬?
憤怒,無盡的憤怒,更多還有愧疚,因為這是鐵無心害了家族,是鐵無心殺了那二人,才會令家族遭此劫難。
被仇恨與憤怒填滿的鐵無心,提劍殺入了城中那個武道家族,雖未得到名師指點,也並沒有身懷什麼強大的武技,可鐵無心對劍道的掌控著實驚豔,一人殺入這個武道家族,如入無人之境。
被仇恨矇蔽的鐵無心,瘋狂屠殺著這個家族的人,幾乎所過之處都是一劍斬首,沒有任何拖泥帶水,這個家族的修者,足足被鐵無心殺了過半。
最終,這個武道家族的兩名聖君出動,與鐵無心戰在一起久久不分勝負,他一人獨戰雙君,似乎還是遊刃有餘,仍舊立於不敗之地。
誰料,這個武道家族,將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鐵父鐵母帶了出來,以做威脅鐵無心束手就擒。
他們尚未殺二人,原因也是考慮到,怕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劍道優越之才,若是真修成什麼大成就,而無法壓住他的報復怒火。
然而,他們的考慮也的確應證了,鐵無心不僅在年僅二十跨入聖君,更是將劍道造詣,修煉到了地階巔峰的高度,先不論他是否得到什麼奇遇,但論這等成就,就連一些大宗門天才都要望塵莫及。
見到父母性命被威脅,鐵無心也隨即放棄了抵抗,頃刻間被重傷當場倒地不起。
鐵父悽然一笑,道:“我鐵家的男兒,就當是頂天立地的人物,修武從商也都無妨。如今,你有這等成就,為父也可以瞑目了,記住,好好活下去,殺了這些沒人性的畜牲,為我鐵家死去的亡魂告慰。”
言罷!鐵父突然朝著脖子威脅自己的利器狠狠抹了下去,當場結束了生命,沒了氣。
鐵母,同樣是希望鐵無心好好活下去,跟著也是選擇了死亡,他們夫妻或許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只是希望在死之前再看自己的兒子一眼。
傷痛,仇恨,兩種情緒瞬間湧滿心頭,讓他陷入了癲狂瘋魔,最後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殺意。
原本倒地不起的鐵無心,也不知是被什麼力量支撐,頃刻間,一頭烏黑的青絲竟化作三千白髮,他如地獄的修羅甦醒,瞬間爆起與那兩名聖君激戰在一起……
鐵無心幾乎是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他好像沒有疼痛感一般,雙眼血紅表情近乎瘋狂。
此刻,鐵無心竟是被情緒影響入魔了。
一個只想著放蕩不羈的男人,從未將父母在不遠游的道理讀懂的男人,從未將子欲養而親不待讀懂的男人,在失去鐵父鐵母之際,才懂得這份愛,是該有多沉重。
入魔的鐵無心,越戰越瘋狂,藉著這股殺意,他好像無意間突破了某種界限,爆發出的戰力也越發強大,很快,將這兩名聖君擊敗斬殺。
他的動作沒有停下,但凡印入眼角的人,但凡是這座家族的生物,都無一不是做了他劍下亡魂。
一夜間,這個家族被鐵無心殺了五百餘口,連同牲畜都被砍下了頭顱。
緊接著是始作俑者明家,鐵無心猶如一個魔鬼,滿頭滿身被鮮血染紅,一雙眼冰冷至極。
一人一劍走進明家見人就殺,護院一百多人盡數被他斬首,明家壯丁及老少婦孺加起來一共一千三百多人,盡數被鐵無心屠殺祭了劍斬了頭顱,滿地屍體身首異處。
這一切還沒有停止,那些原本叛離鐵家的人,也同樣得不明不白,還有明家附屬的產業,只要是姓明的,都被鐵無心殺了。
鐵無心入魔越來越深,最後轉而是喜怒無常,常常惹怒到他必殺之,最後惹來很多正道勢力高手圍剿。
原本必死的鐵無心,卻被一個高人路過救下,最後助其脫離魔怔迴歸本性,還收其為徒授其功法劍訣,這個人就是上一代的洗劍閣老閣主,一個早已經銷聲匿跡百年的人。
自此後鐵無心雖然清醒過來,也因此開始深深種下了心魔,每次動殺唸的時候都會被心魔左右,甚至每次握起寒霜的時候都會生出心魔,因為鐵無心當年屠殺那些人的兵器,就是後來被聖匠門改造成聖器的寒霜劍。
這些年,寒霜也的確成為了鐵無心的標誌聖器,一劍寒霜,東域寒。
本該曾被斬斷的心魔,在他突破聖皇的時候又再次衍生爆動,再生出的心魔顯然比當年更強百倍。
上一代洗劍閣老閣主,不忍鐵無心如此地痛苦,再次用大代價助他壓制封印心魔,這才得以順利晉升到聖皇境。
此後,鐵無心也放下了寒霜,再未握起這把聖器,棄下這把隨他叱吒多年的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