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撕裂般地呼喊中,伊藤惠呆住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炫目地火光沖天而起。在幾秒鐘的時間裡,那甚至比初升的太陽還亮,黎明變成了正午,誰也不敢正眼看它——因為即使背對著那個閃光,也能感受到那其中蘊含地可怕破壞力。
整個山頭都在搖晃,一切都在急速崩塌、破壞、毀滅……巨大地爆炸引發了連鎖地反應,那些掛滿航彈,馬上準備出擊的飛機在這一刻全變成了致命地炸彈,於是更加猛烈地爆炸又發生了,如此反覆,惡性迴圈。
一切都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裡永遠改變了,有如江河解凍,空前絕後的大爆炸瞬間瀰漫了整座機場,彷彿世界末日陡然降臨!
地面上,看熱鬧地日軍四散奔逃,大家互相踐踏,互相推擠,呼號著,悲愴著!爭相奪路,唯恐自己少生了兩條腿。爆炸的聲音和身體被切開的聲音……各種恐怖地音調互相交錯,合成一曲人一但聽過就永生不忘的協奏曲。
可他們根本逃不過劇烈地爆炸。那些前一秒還活生生地人,突然就四分五裂,一個士兵半截的身體被氣浪捲上了半空。而另一半卻還在地上拼命地爬著,腹部以下流出各種的臟器一路延伸到十多米遠。
伊藤惠呆呆地看著機翼下堪比地獄般地慘烈景象,只覺得手腳冰涼,甚至全身都在一陣陣地發冷。
如果不是她非要糾結著決鬥的話,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自己這些朝夕相處的戰友根本不會面臨滅頂之災。如果她能再小心一點點地話,或許就能在升空之前發現那個美國佬的陰謀,如果……
可沒有如果了……
太晚了。
※※※
而與此同時,機場外。
按照計劃早一步逃出機場的喬治拉著白玥,和楚天行爬上了一側地山頭,遠處傳來的爆炸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他們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向了機場的方向。
“這下日本人肯定完蛋了。”他側過頭對白玥說。
姑娘微微地笑了笑,她的眼裡始終反映著遠處升騰而起地火光。
“爹,女兒給您報仇了……”她輕聲呢喃道。
“你們聽到什麼歌聲了嗎?”楚天行忽然問道。
喬治和白玥對視,搖頭:除了爆炸,他們沒聽見任何聲音。
楚天行笑了,笑得釋然卻不訝然,因為他聽見了,就在遠處隆隆地爆炸聲中聽見了,清晰而遙遠的軍歌,遠得不再雄偉而是飄緲。
那是尕蛋的魂,是野人山倖存者的魂,是338團的1000個靈魂……楚天行又看見了他們——雖然他們已經趴在邊境的某個角落裡永垂不朽了。
但他看見了,從那一團團升騰而起地火光中看見了,看見了他們披著藤蔓和野花的笑容,聽到了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向他致禮。
※※※
張昀回到昆明的時候,已經是當天傍晚了。
雖然已是黃昏時分,卻沒有通紅而蕭瑟的夕陽,細密的雨絲把整個城市都變得煙雨迷濛,充滿了言情的元素和調調。
這讓他的心裡沒來由地一動……
城裡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偌大的昆明,竟然看不見多少行人。
張昀甩了甩頭:暫時拋開了心裡地疑問——現在他還有更要緊地任務。
他是徒步回來的,並沒有把“零式”開回昆明,甚至沒在任何一個機場降落——他還不想嘗自己人的子彈。所以他迫降在昆明近郊後徒步返回,可一到飛虎隊地駐地,他又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儘管這裡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整潔的跑道,停得滿滿的飛機,地勤人員在其中來來回回地忙碌——看起來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可是……
跑道也未免太乾淨了,乾淨得就好像新翻修的一樣。而且為什麼不把飛機停到地下機庫?這樣不是更安全嗎?
但最關鍵的還是……
瀰漫在機場中那一層壓抑地沉悶,究竟怎麼回事?
他招手叫過兩個地勤機械工詢問,但他們卻堅持聲稱“沒什麼”,然而張昀還是注意到了自己問話時,隱藏在他們眼裡地複雜表情。
可他們不願多說,張昀也不好多問,他只能親自來找陳納德。
“本尼達犧牲了。”
這是上校在聽完張昀的問題後給出的答覆。
張昀的心頭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