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昀回到監室的時候,發現迎接他的居然不是戰友們地溫暖與鼓勵,而是四道嫌棄地目光。
這什麼情況?
以前看英烈劇,那些飽受酷刑的主角們回到獄中的時候,滿滿地全是噓寒問暖革命情懷,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反而有一種階級敵人劃清界限地感覺?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張昀問喬治,因為後者正繞著他前前後後地轉圈。
喬治沒說話,楚天行替他做了回答,不過他的回答一本正經地更像質問:“聽說,把你帶走的是個日本女軍官?”
張昀點頭,於是二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難怪……”
“什麼?”
“難怪你能活著回來。”
“……你們什麼意思?”
“這不就我剛剛學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喬治苦惱,轉而詢問他的“導師”,“楚少尉,你剛剛教我的那個中文單詞怎麼說來著?就你剛剛說的那個……那什麼……”
他抓耳撓腮了一會,接著一拍大腿:“對了!漢奸!對不對?”
“是美奸。”楚天行糾正。
張昀悲憤:“我是無辜的!”
楚天行嘆息:“漢奸們都這麼說!”
張昀氣結:“我什麼也沒做!”
喬治嘆息:“貝當也這麼說。”
記得魯迅先生曾說:“……此後幾個所謂學者文人的陰險的論調,尤使我覺得悲哀。我已經出離憤怒了。”如今張昀也覺得:“這兩個傢伙的陰險的論調,尤使我覺得悲哀”……
他果然出離憤怒了。
他也將“深味這非人間的濃黑的悲涼”;企圖“以最大哀痛顯示於非人間”,使它們“快意於悲痛”——含冤莫白地悲痛,並且這股力量終於轉為更嚴重地心痛!
這倆傢伙居然懷疑他的節操!
居然懷疑自己在上演國仇家恨地愛恨糾葛!
他決心捍衛自己的節操,於是他走前一步,揮舞拳頭:
“知道自己做什麼嗎?你們在懷疑自己的戰友!一個和你們出生入死的戰友!一個……”
“可剛剛守衛說我們會被發現就是因為你偷窺那個女軍官洗澡被抓。”喬治說。
砸在空氣中的拳頭驟然凝固。
“結果她把你帶走了。”
“然後你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居然一點沒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到這句話時張昀已經蹲到了牆角。
一分鐘後,
喬治走過來捅他:“別畫圈圈了,給我們說說吧。”
“說什麼?”張昀頭也不抬,繼續畫他的圈圈。
“日本貨,味道怎麼樣?”喬治問,問得一臉淫蕩。
張昀側過頭瞪他,恨得咬牙切齒:“我不是那種人!”
可他並不覺得憤怒。
喬治好像完全沒聽懂似的:“明明擺出一副完全沒有跟姑娘交往的樣子,結果一出手就是相愛相殺地生死戀,而且物件還是個鬼子女人……我該稱你為教授嗎?”
“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擅自把我帶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