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們,開工了。”
重新拉穩機頭,張昀開始冷靜地衝著自己的小隊下達作戰命令。
在接到了陳納德上校的命令後,他立刻就率領自己的小隊從敏加登機場升空迎敵,結果才趕到天蒙山,就發現日軍的飛機正在肆無忌憚地蹂躪著下頭中國遠征軍的陣地。
“剛剛和你們說的剪刀戰術,都知道怎麼做了吧?”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架被自己當空點爆的日機,沉聲問道。
“放心吧,中尉。”
“收到,隊長!”
……機載的無線電裡傳來了戰友們信心十足地保證。
張昀微微一笑:剛剛在來天蒙山的路上,他已經把薩奇剪戰術和自己的手下介紹了要領,這幾個傢伙——尤其是那個喬治,雖然平時打架、泡妞無所不至,令人不忍直視,但領悟能力卻相當驚人。才不過解釋了一遍,他們就已經掌握了其中的關鍵。
這不由得令人感到一絲欣慰。
他又瞥了眼四周,剩下的兩架護航的“零式”戰鬥機開始向著他們的小隊狠狠地撲了過來,企圖掩護己方的轟炸機撤出戰鬥。它們的機翼上在夕陽下反射著刺眼的金光,彷彿獅鷲的眼睛,兇狠而暴戾。
“基普、戴維,你們倆編隊迎戰!”張昀沉聲命令道,“喬治,你去對付那些轟炸機,其他的交給我!”
“沒問題,長官!”喬治大聲喊道,“不過瓊恩,我覺得有件事你得先解決。”
“你說什麼?”
“該給我們的小隊起名字啦~!”
時至今日,為自己的團隊命名幾乎已成為了空軍們的慣例。在世界空戰史上,許多著名的戰隊都有自己響亮的名號,就比如“飛虎隊”……
又比如本尼次的第一中隊“亞當夏娃”,還有第三中隊“地獄天使”。
所以喬治的提議合情合理。
張昀一抬頭,恰好瞥見了日機翼梢上的太陽標誌……
“逐日!”
他一邊喊著,一邊握緊了操縱桿,之前那種莫名的親切感又一次湧上了他的心頭,這架P40的每一個零件都彷彿和他的身體聯為了一體,又彷彿飛機變成了他手腳的延伸。
張昀推動了操縱桿,駕駛“P40”率先衝出編隊,一個筋斗翻過直撲而來的敵機,咬在了前方另一架“零式”的尾部。
“噠噠噠~”
他開火了,但沒打中,“零式”急劇爬升,張昀立刻操縱著戰鬥機追了上去。
他竄進雲層,又鑽破雲層,與對方以超過80º的仰角同時開始爬升。
“瓊恩,你瘋了?”機載的通訊儀裡傳來了僚機喬治大惑不解地聲音,“你不是說跟著’零式’爬升就是在自殺嗎?”
張昀沒回答,他加大力度踩下了油門,同時把操縱桿拉到最大。P40很快爬升到了垂直的角度。
空速表的指標飛快地轉動著,讀數越來越小,當它的指標劃過200km/h的瞬間,張昀猛力踩下方向舵,整架飛機如同一根指向零點的指標,在不存在的鐘面上轉動,指向六點鐘的瞬間脫離了鐘面,垂直地向下栽去。
這就好像一個正在朝前走的人突然轉身,在空中格鬥的飛行技巧中算是高難度的動作。不過它卻能讓你以幾乎零度的半徑直接改變了飛行的方向。
除非對手也採用了同樣的機動,否則“零式”的爬升再快,轉彎的半徑再小,也需要透過繞圈到達對手身後的,這樣一來張昀就能優先搶佔攻擊位置。
當然,這需要預判對手的飛行軌跡,如果這位“零式”的飛行員也做了相同的機動,或者爬升後並沒有試圖繞到他背後,那張昀這個動作不但白做,而且還直接把自己的尾半球暴露給了對手。
然而張昀對自己的判斷信心十足。
日軍的飛行員太驕傲了,戰爭初期一連串的勝利已經衝昏了他們的頭腦,在他們的眼裡,盟軍的飛行員都是“菜鳥”,根本不必使用什麼戰術機動來應付,只要依靠飛機的優越的效能就足以稱霸天空。
而驕傲,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