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形勢忽然急轉直下。
2月21日,由泰國向緬甸南部進攻的日軍第55師團突然出現在薩爾溫附近,並強渡薩爾溫江,當天就突破英軍重兵防守的比林河防線。
人們瞠目結舌,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又一個噩耗傳來了……
22日,英軍撤離到錫唐河,結果第二天又被日軍第33師團奇襲錫唐河。
而明明裝備了坦克、裝甲車、衝鋒槍,在兵力上也佔優勢的英緬軍,面對沒有攜帶任何重型武器,甚至得靠腳踏車前進的日軍,卻被打得兵敗如山倒,大量的英國士兵淪為俘虜,輜重、裝備被日軍繳獲。
24日,第三個噩耗傳來,孟加拉機場遭遇日軍空襲,趕來增援的戰機全都被炸燬在停機坪裡。
一連串讓所有人跌破了眼鏡的事實證明了張昀地正確,然而他已經沒心情去品嚐人們的震驚地表情了。
此後的形勢繼續崩壞,日軍長驅直入,接著又粉碎被視為“救星”的第7裝甲旅的反擊。英軍每戰必敗,被迫撤往東籲。
3月2日,日本第十五軍下達總攻命令,兩路日軍開始以鉗形攻勢向仰光挺進。勃固成為了仰光最後的屏障。英軍第17裝甲師,第7裝甲旅殘部奉命死守勃固,中國遠征軍第338團也進駐勃固協防。
3月3日……
勃固城的上空,日軍的轟炸機群正張牙舞爪地逼近英軍陣地……
突然!
四架P40戰鬥機從鐵青色的雲層中俯衝而下,宛如凌空撲擊的獵鷹!其中一架繪製著劍蘭的戰鬥機尤其兇悍。
那是張昀,他正帶領著逐日小隊拼命攔截日本轟炸盟軍防禦陣地的飛機。
可是,看著下頭如潮水一般的機群,遮天蔽日的簡直連太陽的光輝都要淹沒,一抹深深地無力感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他的心頭。
這些日子以來,日本陸基航空隊對勃固的空襲幾乎從未停止,他們沒日沒夜地出擊,已經幾天沒閤眼了。但日機卻越打越多……
“夥計們,送小日本回家!”張昀強打精神,率先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
P40在龐大的機群中靈活穿梭,機槍不斷吞吐著火舌,日機的防禦機槍也拼命還以顏色,戰鬥在天空中激烈地進行著……
“這些日本人都不要命的嗎?”基普難以置信地喊道。
在他的眼裡,日軍的轟炸機簡直瘋了——它們根本連護航的戰鬥機都沒帶就衝過來了。
“日本飛行員都是杜黑理論的崇拜者,相信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
戴維沉聲回答,重新校準了目標,再次咬住一架九九式,從左上7點鐘方向切入它的身後,開始俯衝攻擊。
“噠~噠噠~”
日本的轟炸機編隊極其龐大,衝進去的逐日小隊就像一個丟進了大海的石頭,迅速被淹沒在轟炸機組成的海洋裡。飛行員們向上下左右一切目標開火,而日機也在拼命地向著對方傾瀉著自己的子彈,各種機槍聲、馬達的翁鳴聲交織在一起,曳光彈閃擊的彈道和爆炸產生的火光在勃固的上空構成斑斕交錯的迷宮。
“戴維,這兩架是我的!”
“別讓他們的炮塔瞄準你,喬治。要當心交叉火力。”
“對準三號位……正點!”
“做低空飛行!”
頻道里充斥著隊友們尋求支援,分配火力的聲音,張昀沒多理會,他的左前方,三架九九式轟炸機組成的小型戰術編隊正在眼前不斷放大。
張昀緊緊盯著最左邊的那一架,敵機的飛行員似乎已經發現了他的飛速接近,不過那架九九式無法攻擊,因為張昀正處在他的下方,超出了他機尾的炮塔的攻擊範圍。
然而這一架的攻擊死角,卻是其他的九九式的射擊範圍……
領頭位置的那一架九九式機尾炮塔轉了個方向,對準了張昀的P40開始掃射。
張昀輕輕擺動操縱桿,P40一種搖擺的方式避過了向它橫掃而來的子彈並立刻開火。
他是逼到很近距離的時候才扣下板機的,空中格鬥不比地面打靶,你用的不是鐳射槍,子彈出膛到擊中目標需要時間。距離越遠時間越長,這一效應對於隨時都在高速運動的飛機來說更加明顯,所以空戰射擊的第一原則就靠近、再靠近。
只要你接近到足夠的程度,所有影響提前量估算的因素——目標速度,高度,運動方向,接近率,偏差角——都可以忽略不計。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