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左看右看,還不滿意,又往她臉上抹了把黃色的煙蠟。
硬生生把施夷光變回了‘醜小鴨’,才滿意的走出去,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去應付下面那些痴了神的‘客官’們。
被追問那三樓神仙般的人兒是誰的時候,老鴇子裝糊塗,明確表示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咱家姑娘們可都是世上難尋的妙人,是真的不知道諸位說的是哪位姑娘,是那初夏秋冬,還是梅蘭竹菊,亦或者是那風花雪月。”
“再者,我們的這些頂尖的姑娘啊,那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主,都是清倌人。”老鴇子言之鑿鑿,接著再不經意的洩露一些觀月樓鎮樓之美人“傾城西子”的隻言片語。
被老鴇子的一番‘撩撥’,觀月樓十二清倌人,一位鎮樓西子的美名剎時便流傳來開,不消一天半日,已然傳遍了小半個長安的風月圈子。
平康坊裡虎視眈眈盯著觀月樓的其他青樓也紛紛派人過來探聽訊息,各大媽媽桑高價僱了畫師,要把那十二位清倌人,一位謫仙般的西子畫了像。想看看這位敢叫施夷光的美人究竟長什麼樣,如果真的傾國傾城,那自然是要不惜血本挖牆腳的。
而此時,臉上塗成蠟黃的施夷光正靠在視窗,翹著二郎腿,一邊抖,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和床上的女孩聊天,時不時還挖挖鼻孔,一心四用之下,絲毫不亂。
“傷口怎麼樣了,我瞅瞅!”施夷光拔開床上女孩腹部,看了看,很開心:“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還沒感染,恢復的很好,看這速度,應該再過十幾天就會好了。”
“給我拿個橘子。”床上的女孩指揮施夷光。
“哦哦,你別動,我來拿,我來拿。”施夷光趕忙起身,從不遠處的桌子上拿了個橘子,還主動的幫女孩撥好皮,掰成一塊一塊的。
床上躺的這個就是在街上被砍了一刀,又被當成屍體丟在柴房的可憐女孩,結果福大命大,硬生生的堅持了過來,恢復的還飛快。
起初兩天施夷光一直不放心,以為這女孩是喪屍,可老鴇子和周圍人都說是她施夷光探知錯了,這麼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活屍呢?
被周圍人感染的時間久了,施夷光自己也懷疑,那天在柴房的時候是不是她自己摸錯了,其實這女孩還有鼻息,還有心跳,只不過太微弱,她沒感覺到。而身體溫度低也不能就代表一個人就死了。
後來施夷光仗著膽子去摸這女孩,結果發現她真的活了,心臟跳動的有力,呼吸平緩沉穩,體溫適中,身體裡的血也在流動,的確是個活生生的人。
施夷光這才承認,是自己大驚小怪,把活人當成死人了,而這種烏龍事件,在她施夷光身上發生,似乎也不太反常。
這女孩被砍傷,施夷光覺得自己又不小的責任,在良心的譴責下,施夷光這些天一直好好的照顧她,要吃的給吃的,要喝的遞喝的。而這女孩也自來熟,指揮起來施夷光根本不見外。
這女孩性格也反常的大大咧咧,和施夷光玩的很開,兩人感情突飛猛進,要不是她還只能躺在床上,簡直就要和施夷光燒黃紙,斬雞頭,拜把子了。
看著女孩餓死鬼投胎的模樣,施夷光突然古怪的說:“歪,你吃東西的模樣好像我的一個朋友。”
“像誰?”這個叫做青衣的女孩隨口的問。
“她姓謝,叫謝小七。”施夷光露出回憶的神色。
青衣正吞橘子呢,聽到施夷光的話突然哽住了,緊接著接連咳嗽,用力的咳才把嗆如喉嚨的橘子吐出來:“咳,嘔.......”
“你慢點!”施夷光皺著眉道:“我又不和你搶,你這模樣,越來越像我那個朋友了。”
青衣低著頭,不說話,雖然還在往嘴裡送橘子,卻已然不再囫圇吞下,而是細嚼慢嚥,硬生生伴作個知書達理,笑不露齒的大家閨秀。
.......
與此同時,長安城外。
在五位目光深邃的副監帶領下,數百黑衣文士騰空而起,他們嘴唇只是微動,卻吟唱出宏大的經文,一道道鋒銳的氣息從他們身體裡透射而出,直指天宇中的鉅艦。
方舟艦體上數以百萬計的紫色符文緩緩的亮起,為艦體構造出一座護盾,而護盾之內,十餘門巨炮轟隆作響,隨意一炮便將遠處的某座山頭打掉了半個角。
整個方舟的作戰系統依次進入攻擊位序。
一時間,燦爛的契約,明黃色的炮火,劇烈的爆炸,伴隨著橫飛的血肉,在天空中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