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左寧這麼快敗北被殺,別說剛進宗門的新人,便連倪飛雲都是大驚失色,差點被鷹主找出破綻。有幾位長老更是心神失手,瞬間被陰雷劈中,可憐百年修為,就此毀於一旦。
天上雷公又道:“我再說一次,降者不殺,不要負隅頑抗,白白丟了性命!”
“別殺我!”有些人陡然奔潰,舉手跪了下去。鐵器和地面交擊,瞬間響成一串。
倪飛雲大叫道:“站起來!你們這樣還算正道修士?快隨我拼殺!是我大衍宗的修行者,寧願站著死,莫要跪著生。”
“可我想活下去!”有人哭著道。
倪飛雲怒氣勃發,厲聲狂吼道:“廢物!”
“執迷不悟!”
這時候,一個略帶陰柔的聲音突然傳來,聲音並不大,每個人卻都聽得清楚明白。與此同時,遮天黑霧突然聚攏在一起,凝成一個巨大手掌,向著地面壓了過來。
手掌還未落下,人們竟都覺得呼吸困難。修為淺薄、意志也欠缺的人更如泰山壓頂,不由俯跪下去。此情此景,更使得倪飛雲怒髮衝冠,他沖天而起,大聲喝道:“欺人太甚!”
陰柔聲音輕嗤一聲,道:“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倪飛雲,本尊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力量。”
巨大手掌突然加速,攜千鈞之威,具滅世之能。倪飛雲固然九龍齊出,卻被手掌輕輕拍散,流星一樣砸落在地。
其他脈主長老齊喝一聲,各施手段,卻也是迴天無力,巨掌到處,摧枯拉朽,無人是一合之敵。
其他修士更是不堪,還來不及反應,已被一道黑氣捆得結結實實,動也動不了。
待到地面附近,巨掌驟然收縮,化作一個長相妖異的黑衣男子。早有教眾拿了座椅過來,黑衣男子黑袍一甩,大剌剌坐於其上。
又聞兩聲雷鳴,閃電過處,雷神電母已立在黑衣男子之前,躬身道:“恭迎教主。”
眾教徒俯首高呼道:“恭迎教主。”
倪飛雲七竅流血,掙扎幾下,卻是無力爬起。兩位絕教教眾過去將他托起時,便連掙扎也不能了。被拖到眾人面前時,腳上的鞋子都已磨穿,加上滿身的鮮血,當真讓人不忍直視。
有個長相白淨,穿著似頭目的人指揮教眾依樣將其他脈主長老拖了過來,抓著頭髮將原來需要仰望的一張張臉,給眾人看個清楚明白。一面嘖嘖稱奇:“這就是高高在上的大衍宗仙人?怎的和狗也差不了多少。”
“畜生,安敢羞辱我等!”土系脈主的防禦力本就優於常人,這時竟還有意識,張口一吐,絕教頭目半邊臉頓時變作泥土,猶有向下擴充套件的趨勢。
他狂笑一聲,笑到一半,嗓子突被人噎住,向下看時,絕教頭目一隻手已扼住他的喉嚨。
絕教頭目神色陰冷道:“這就是你的手段?”臉上泥土擴張到他另一隻眼睛邊上時,突像是遇到剋星,又急急收縮回去。
他手掌伸開,有人便遞過來一把長刀,在眾人恐懼的眼神中,長刀被他緩緩刺進了土系脈主的心臟。
見到土系脈主的嘴角流血,頭無力垂下,大衍宗修士中,情感脆弱者都忍不住哭出聲來。
絕教頭目將土系脈主推倒在地,擦擦手,看著一眾俘虜道:“願意投降的出來。”
多數人還在掙扎猶豫時,原先就跪在地上,變節已久的眾人卻沒有這種負擔,遲疑一陣,都是站起身來。
林用坐在眾人中間,身上同樣纏著一股黑氣,眼見這些人的選擇,心中不由嘆了口氣。
突聽見有人叫道:“徐師兄?”
往前看時,徐四火已掙扎著站立起來,回頭看了看站起來的同門,慘然道:“在你們心中,大衍宗便如此不值一提?”
被徐四火虎目一挨,站起來的人倒都有些羞愧,不由低下頭去,往前的腳步也遲疑了起來。
徐四火大聲道:“宗門逢難,我皆是難逃一死,但死有不屈而死,也有屈服被殺。魔教如此行事,不過是戲弄人性,你們當真認為能活下來?只望諸君莫要屈服,莫使列祖列宗蒙羞,大衍宗雖亡,正道……”
說到一半,他突聽到幾位女修士尖叫的聲音,陡然間脖子一疼,只覺天地倒懸,後面一句,卻是永遠無法說完了。
郭振就在徐四火旁邊,徐四火屍身倒下時,被他摟在懷裡輕輕放下,熱血濺了他一身。
郭振一身血衣站起身來,大吼道:“去你*媽的魔教!大衍宗雖亡,正道精神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