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一片四葉草,放在書頁之間,任憑幸運沾惹上書香的氣息。多年後翻開舊書,昔日的四葉草已經褪色,那個少年曾說:“這是幸運草,送給你,趕緊許個願。”
李言歡垂著頭說:“要我與你同去也可以,不過你得先和我去一個地方。”安晚問是哪裡?李言歡沒說,安晚跟在她身後,兩人在車上一句話也沒說。
安晚目怔,看著屹立在陽光底下的歐瑞亞大樓問:“這是什麼地方?來這裡做什麼?”李言歡還是沒有答話,直直走入大門,門口的保安倒沒攔她,反而笑著和她打招呼,想必是熟人。
進了電梯,李言歡按了三十八樓,勾了勾唇說:“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他。”
安晚傻眼,恍然大悟,豁然明白李言歡要帶她見的人是顧凌晨,她急忙去按電梯想要離開,卻被李言歡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是心虛了嗎?不敢面對?”
偌大的工作室,辦公人員皆是忙忙碌碌,張鵬悠閒地端著茶杯瞧見李言歡這嚴肅的樣子亦傻眼,看見她身後的人眼前一亮,“救星啊!”
李言歡沒有敲門直接進了顧凌晨辦公室,外面的人開始圍觀八卦,“你們說這姑娘是不是顧總的情債?”
“怎麼可能,肯定是林總女朋友在幫忙牽線,可憐這姑娘了,我來公司三年了也沒見顧總近過女色。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吶。”
“要我說,肯定是這姑娘暗戀顧總,求林總女朋友幫忙引薦。”
“林大小姐苦追顧總多年都沒結果,這姑娘算是白費心機了。”
“咳咳。”張鵬在這群人身後輕咳了兩聲,“你們都沒事兒做了嗎?”於是眾人散去,這廝開始偷聽牆角。
顧凌晨正對著玻璃窗打電話,左手食指點著他那精緻的下巴,與電話那頭交談甚歡。安晚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種莫名的憂傷湧上心頭,很多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你們之間只是一場賭約。”這句話久久揮之不去。
從未想象過有一天會和他再見面,就算是真的再見,也許只會形同路人,僅僅一個轉身的距離,與他擦肩而過。可當他真的站到自己面前時,他已不是當初少年的模樣,白襯衫在太陽底下褶褶生輝,多了一份成熟與穩重。
顧凌晨結束通話電話,轉身看見李言歡,冷淡開口:“有唯出去了。”
“我不是來找他的。”李言歡往左邁了一步,安晚呆呆地佇立在原地,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顧凌晨的手機險些滑落在地,眼神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收斂了波動的情緒,隨即坐在沙發上眉頭微皺,“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她有話想和你說,所以我就帶來了。”李言歡說。
安晚窘。
一臉茫然地看著李言歡,此時此刻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嘴唇微撇腹訓:我有什麼話要說怎麼自己都不知道了?李言歡淡淡瞥了安晚一眼,隨即關門而去。
雖說是七八月的天氣,但顧凌晨身上好像自帶降溫功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寒冷。從他轉身安晚就發現,現在的他寡言少語,不苟言笑。
時隔多年的相遇,那些記憶中的笑,皆化作沉默。
兩人對視了一眼,良久後顧凌晨平淡開口:“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沒有,我剛開始也不知道言歡是帶我來見你,打擾了。”安晚轉身離去,開門卻怎麼也打不開,內心一陣尷尬,忽而轉頭看向顧凌晨,“門好像被鎖上了。”
顧凌晨上前,扭了幾下鎖,確實打不開,他撥了電話叫人來開門,話音剛落他就失了神,一把將安晚的左手拽起,看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目光凌厲,面目悲愴,“原來,這就是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