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是一個身份地位都比自己差了一大截的人勸說,恐怕會讓田蚡的怒火更勝。
不過吾丘壽王卻是提醒了張遠,明天倒是一個正大光明去丞相府的機會,有公務在身,還有誰會懷疑些什麼?
張遠連夜又用細竹做了一個不怎麼顯眼的容器,然後將原本盛放在青銅酒樽的毒液給到了進去。
那些搗碎了的瘋人果果仁也被張遠收集了起來,一併放到細竹容器之中。
翌日一早,吾丘壽王如約而至。
張遠也沒讓他等多久,簡單的洗漱一番,換上了官服帶上印綬就和他一起騎馬奔向長安城。
到長安城的時候,恰好趕上朝會結束,二人便直接去了城內的御史大夫府邸。
這座官署在長安城乃是僅次於丞相府的官署,張遠這還是第一次來,御史大夫府邸來來往往辦事的官吏也不比丞相府少。
其原因還在於田蚡是把丞相府當成自己的私宅,不喜歡太多人往來,而張歐雖然不是個辦事的人,但也沒有多少的私心。
“這才剛下朝,御史大夫說不定還未歸來,我們先進去等等。”
“好。”
穿著官服走進御史大夫府邸,這一回連詢問之人都沒有。
直直的就走到了最裡面的主殿。
這些官署其實都是宮殿式設計,各處殿宇便是一個個不同的機構。
太學也是宮殿式設計,不過因為地處杜縣,也只有前半部分是宮殿,後面便跟北闕甲第的那些府邸沒什麼大的差別。
不過學子們住的地方卻要比普通民房好上許多,將來太學的學子人數很可能破萬,僅僅一處太學就能佔據杜縣的四分之一人口。
好在太學內的學子都是男的,張遠也沒有那個心氣破壞規矩,就算人再多,沒有了男女之別,擠上兩萬人都綽綽有餘。
等到二人走到主殿才有人笑臉相迎了過來。
這些官署都是開放式的,也沒有什麼機密可言,能夠從大門而入的都不是閒雜人等。
盤查比較嚴格的就只有丞相府、廷尉府還有中尉府。
另外還有一半的官署其實分佈在建章宮跟未央宮內,閒雜人等連宮門都進不去,跟別說進入到這些官署之內。
“請問上官可是太學令張遠?”
來人態度很是恭敬,張遠雖然認識的人不多,但好歹也上過幾次朝,這次數雖然不多,但很多時候都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眼光。
“我正是張遠,這位是太學丞吾丘壽王,我這還是第一次來御史大夫府,也不認識幾個人,敢問閣下的名諱是?”
“下官乃是御史大夫丞番系,之前曾為九江郡太守,這才入京輔佐御史大夫張歐,太學令不認識下官也在情理之中。”
張遠沒想到自己一來便引得這個御史大夫府的第二把手出來相見。
丞相府有三長史,御史大夫府也有二丞。
其一名曰御史大夫丞,簡稱為御史丞,輔佐御史大夫行副丞相職能,時時刻刻得留在御史大夫府。
其二便是鼎鼎大名的御史中丞,因為御史中丞要留在宮中蘭臺侍奉在皇帝左右,所以也更得重用,世人有時候只知道有御史中丞而不知還有一個御史大夫丞。
番系這個人張遠有點印象,主要還是因為這個傢伙承上啟下,承上指的是公孫弘,啟下指的是李蔡。
這傢伙往後也會升任御史大夫,在他前面的那一人是公孫弘,當完御史大夫就當丞相去了,他下面一任御史大夫是李蔡,李蔡當完御史大夫也去當丞相了。
劉徹執政時期就只有公孫弘跟李蔡從御史大夫位置上升任了丞相一職,公孫弘乃是文官的代表,李蔡乃是武將的代表。
如此一來兩個人中間夾著的這個番系,頗有些不上不下的感覺。
“原來是御史丞,你的名聲我早就聽說過,早先陛下要修渠灌溉農田,我記得便是你建議的。”
番系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他當真以為張遠從前注意過自己。
“太學令見笑了,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才被調入到長安。”
張遠點點頭,這由一地太守調任御史大夫丞很顯然是降職了,再加上番系這個表現,說明修渠的事情有些不順利。
不過張遠也只是知道他建議劉徹修渠的事情,別的就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