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並不是沒有把這些店家的情況瞭解清楚,而是大家都藏著掖著不去說這件事情。
其實杜縣城內的客棧跟酒樓都是這麼一個情況,因為涉及到各自的身份,大家也都知道這條律令。
換成是其他的律法,百姓們還真就不清楚。
大漢對每個人的身份都特別的糾結,也就是張遠這些年來舒服日子過多了,忘了當初自己第一個目標就是為了改變身份。
顏異去官府喊人了,沒多大一會兒枚皋就領著一些縣兵趕來了。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張遠人在這裡,要不然就直接派兵把人抓回來。
“太學令。”
枚皋對著張遠躬身施了一禮,張遠點了點頭然後找到一個地方坐了下去。
縣兵都來了,這動靜可不小,不說其他地方的人都知道了,起碼這處客棧內的考生們都知道了有事情要發生。
當枚皋對著張遠施禮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看見了。
張遠未來可能是壓在學子們心上最大的一塊石頭,即便心氣再高,現在這個地位放在這裡,枚皋這種全國有名的大文人都恭恭敬敬,這些連太學都還沒進去的學子有什麼資格跟張遠擺架子。
於是周圍一圈將近二十名學子也都紛紛對著張遠一拜。
“學生拜見太學令。”
見到這種聲勢,廚子的臉更白了,冷汗止不住的就往下冒。
客棧的女主人拉著自己的孩子站在廚子身邊,已經開始啜泣,他們都不知道怎麼就惹到了杜縣最大的人物。
“你說你違背了律令開了這家客棧,也就是說你這家店是黑店。
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又違背了那一條律令。”
枚皋也沒說什麼把人帶走的話,直接當場就開始審問了起來。
一旁的考生們聽說這家店是黑店,一下子就譁然了起來。
“這家店價格也不貴啊,這樣還是黑店,難不成我們吃的東西有問題?”
“對,現在看起來也就只有這種可能了。”
“怎麼辦?我這些天來吃的都是這家客棧的東西,萬一中毒了怎麼辦?”
學子們的話,廚子都聽見了,也不管什麼張遠還有枚皋了,壯著膽子大聲說道。
“我們雖然違反了律令,但是店裡面的吃喝絕對沒有問題。”
枚皋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這段時間杜縣湧入了這麼多考生,他已經有些焦頭爛額了,怎麼會注意到這些東西。
“價格沒問題,食物也沒問題,那你怎麼說自己違反了律令?
作奸犯科的事情你可曾做過?”
廚子趕緊搖頭。
“沒有沒有,小人怎麼敢。”
“那殺人放火?”
“這也是不敢的。”
大家都糊塗了,有時候就是這最簡單的問題就是解決不清楚。
廚子也是太過於緊張,自己畢竟是犯了事,老實人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殺頭。
是的。
現在的律法有些太過於簡單粗暴了,或者換個說法,百姓們知道的犯法後果就只有幾個,要麼被充軍要麼就是殺頭。
張遠現在還不瞭解所有人是怎麼想的,他要是清楚,估計就會感嘆一下普法的重要性了。
可是現在他也被牽扯到其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