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知道自己錯了麼?張遠覺得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絕對不會同意田蚡所謂的天命論。
老百姓好忽悠啊,只要這種言論一出來,大家便覺得失敗是有理由的。
如果這個時候選擇讓劉徹認錯要麼就是死上一千萬人,劉徹必須從二者之中做一個選擇出來,張遠相信劉徹一定選擇死上一千萬人。
“遠兄既然也沒有辦法,那我們現在就只好將糧食全部捐贈出來,明日你我一同去見陛下吧。”
落下閎見自己這一趟來也幫不到什麼忙,耷拉著頭顱,顯得十分低落。
“最近的星象可有什麼特殊的?”
張遠暫且沒有回應衛青,而是對著落下閎問道。
但落下閎卻搖了搖頭,星象沒有什麼特殊的在這個時候就代表著此次黃河決口不是老天爺的鍋。
張遠也正是想著這個原因,才帶落下閎來。
“青弟,陛下可曾有問過天官?”
衛青搖了搖頭。
“只詢問了方士。”
張遠整個人都懵了,問天官已經算是迷信,結果連天官都不問去問方士,這壓根已經不算是迷信,當皇帝的果然都不是正常人。
“陛下如此痴信方士,只怕把落下閎帶入宮內,也不能夠讓陛下回心轉意。”
“橫豎沒有好的辦法明日進宮之後,我們再看看能不能左右陛下的心意。”
“眼下也只能夠如此了。”
因為是個大災年,太僕府上下都剋扣了用度,即便是有張遠在這裡,衛青也沒有大擺宴席,只是弄一些簡單的食物。
張遠也沒有介意只要能夠填飽肚子就行,東邊十六郡的災民別說填飽肚子,能夠保住性命都難。
翌日一早,將落下閎留在太僕府邸。
張遠與衛青一道前往建章宮參加朝會。
張遠可是個新鮮人物,一年都見不到兩次,於是一來便惹得眾人紛紛注目觀看。
田蚡見到之後,心中猜想到了幾分,走上前來冷哼一聲說道。
“念在舊日情分,本相姑且勸你兩句,切莫把心思動在東郡一事之上。”
張遠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田蚡起衝突,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下官記得君侯之言。
念在往日情分,下官也提醒君侯一句話。
小心您身邊的籍福先生。”
張遠已經面臨過一次刺殺,說不定就是籍福在後面出的主意,繼續留情面已經是不可能了。
田蚡不知道張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本想繼續追問下去,但是劉徹已經進入到了殿內。
“陛下到。”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諸公落座。”
一眾大臣紛紛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跪坐了下去。
劉徹掃了一眼底下的官員,張遠雖然坐在前面幾排,但是因為頭一直低著,劉徹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