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行應諾一聲,便下去吩咐人開始收拾起東西。
張遠回過頭去一看,那胡毋生還站在原地愣著不動彈,心中也是有些失望。
這種人就該待在家中鑽研學問,出來跟人打交道就是個錯。
張遠真期待要是董仲舒那種不擇手段之人今日出現在此地會是個什麼樣子的景象。
看著有些不忍,張遠走到胡毋生身邊,輕聲說道。
“博士,今日我就要回府了。
你若是有了決斷,可親自前往藍田山北麓,我家就在那裡。”
胡毋生木訥的點點頭,然後就緩緩地離去了。
張遠隨後派人去衛青府上知會了一聲,然後就領著眾人從直城門出去,繞了小半個長安城開始朝著藍田山而去。
“你說張遠已經走了?”
丞相府上,田蚡對著下面的一名親衛問道。
親衛點了點頭說道。
“對,剛剛離去,走之前跟胡毋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胡毋生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
田蚡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隨後這親衛便退了出去。
北闕甲第魏其侯府。
竇嬰正襟危坐,左下側是一名武夫打扮的人,此人便是灌夫,這個時候灌夫身上並沒有官職。
“工博士張遠今日在長安城鬧這麼一出,倒是有些意思。”
竇嬰捻著自己的鬍鬚微笑著說道。
“哼,我看那張遠也不過是為了能多賺些錢財,這才來長安城宣揚紙張的用處。”
灌夫冷哼了一聲,衝著竇嬰說道。
灌夫此人不喜歡比自己位高的人。見了這些人,他不但不以禮相待,還常常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他們。
就是因為這一特點,灌夫跟勢弱的竇嬰一見如故,二人立即就勾搭在了一起。
灌夫現在看不慣張遠,完全也是因為這一年張遠受到了重用,數年之內接連升遷,雖然現在官位卻只是工博士,但是加官卻是給足了張遠該有的殊榮。
“仲孺此言萬不可在外說出口。
眼下我們要重回朝堂,這張遠說不定是一個助力。”
竇嬰對於張遠還是十分看重的,不過灌夫此時此刻就更不高興了。
“魏其侯您難道不知道那張遠之前是丞相的家臣嗎?”
“是又如何?現在張遠不是轉投到長公主殿下門下,丞相此人心胸狹隘,心中必定對張遠嫉恨。
這麼一說,我們便跟張遠有著共同的敵人。”
“魏其侯還是要小心一點的好,那小子我看著不像是好人。
韓安國聽說都是折在了此子手中。”
“韓安國是他自己沒有才能,馬邑之戰若要是我統率三十萬大軍出征匈奴,天時地利人和佔盡,怎會讓匈奴逃脫。”
竇嬰一臉自信的說道,灌夫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在他們兩個人看來,馬邑之戰確實打的一塌糊塗。
“那魏其侯可要派人去接觸一下張遠?”
灌夫伸著頭問道。
竇嬰只是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