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除了李廣沒有多大的意外,其餘幾人紛紛覺得之前小覷了期門軍。
在軍功這件事情上是做不得假的,唯一假的那一部分就是死去的人沒有戰功,因為他們斬殺的匈奴人都被算到了活人上面。
都已經戰死了自然不可能提著匈奴人的人頭去換取軍功。
韓安國聽完立馬就有些慶幸衛青的消失,要不然期門軍上下三千人都在此處,殺個三千匈奴騎兵還是能夠完成的。
“此戰你公孫敖立了大功,但是也不能夠抹去期門軍上下失職不聽指揮,導致將屯將軍所部全軍覆沒的罪過。
韓英,你將此戰的情況寫明,包括期門軍的失職情況也寫上,然後讓幾位將軍加蓋上自己的印信,明日一早六百里加急送往長安。”
最下方一位中年人走出來對著韓安國抱拳說道,這韓英乃是韓安國從府中帶來的家將,如今在軍中擔任長史一職。
“末將知曉,定當會將實情完完整整的寫下來。”
李息眉頭緊皺,顯然不喜韓安國如此獨斷行事,在此處不畏懼韓安國之權勢的也就只有他與李廣,如今見到韓安國如此顛倒黑白,心中就有些憤然。
“此份戰報我不會加蓋印信,傳我的將令下去,留五萬邊軍在雁門郡長城內外鎮守,以防匈奴賊寇反撲。
其餘大軍盡數歸還到累頭山漢軍大營之中,各部校尉、軍司馬、曲軍候約束好營內人馬,本將會派人前往長安,請陛下派人來裁斷。”
這態度一如既往地強硬,根本就不管韓安國的感受,當下韓安國就怒了。
“陛下拜我為護國將軍,此地二十多萬大軍盡數歸我轄制,你的將令有人聽從嗎?”
李息嗤笑了一聲,笑的是韓安國根本分不清楚形勢。
“此地大軍若非戰時自然歸屬護國將軍轄制,可現如今我們已經與匈奴大軍交戰,各部大軍涇渭分明,你我皆只是協同作戰罷了。
若陛下有意讓護國將軍統管全軍,為何不拜你為驃騎將軍,甚至連同個前後左右將軍都沒有封。
本將軍還是那一句話,既然誰都沒有辦法做主,那就等陛下派人前來調查了詳細的情況再說。”
公孫賀跟李廣二人沒有說話,但是卻往李息的位置靠近了一步,隱隱的就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李息眼下根本就不怵韓安國三公的官職,這一天的行軍他多少也瞭解了一些。
匈奴大單于究竟是如何突圍出來的,李息幾人心裡面已然有了衡量。
韓安國面如死灰,不再與李息爭執算是預設了這件事情。
公孫敖也鬆了一口氣,他可不像李息幾人一般,敢有這個膽子與韓安國叫板。
會議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之中草草散去,幾人也相繼離開。
聶壹在府中等待了一夜,在第二天才從軍中獲知了王恢戰死的訊息。
王恢一死便無人能夠知曉聶壹在其中發揮的作用,聶壹心中深知這一點,於是立即著手變賣家中資產,想要逃離雁門郡這個旋渦之中。
在遠離馬邑縣城的千里之外,期門軍兩千五百名將士在衛青張遠的統率下,在軍臣被埋伏之後的第二天正午,總算是趕到了龍城十里外的地方。
衛青張遠沒有急著發起進攻,而是在耐心等待黑夜的降臨。